谢娴手一抖,手里捏着的两个鸡蛋掉在地上,再回头时,铺天盖地的不明物体都砸向了前面的牛车。
几个侍卫跳出来,大喝一声,“谁敢惊殿下大驾?!”
谢娴吓得腿一软,坐到地上。
王家、郗家、卫家、庾家等等女公子更是无辜,“阿芷,我们可都是跟着你砸的……”
谢娴大吸了口气,腿还软着,话却不软,“我会去领罪的。这不管你们的事儿。”
“可是,那狐狸精既然不在那辆牛车上,难道跟殿下同乘?”
谢娴一跃而起,一双腿跟按了弹力棒似的,“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那司马熠的牛车,一个一个小脸儿都泛白了,除了同乘还能是啥?琅琊王从不跟任何女子亲近,竟然跟一个蛮人同乘……
司马熠一行到达琅琊王府时,谢娴已经背着荆条跪在大门前了。
她的兄长谢晟则一如既往地笑得如春风般和煦率领众幕僚列队迎接。而王芝画也带了几个女眷在此。
谢娴十分心虚,跪得腿麻了,顺手拽了拽谢晟的裤脚,“殿下真的会原谅我吗?”虽然在姐妹们面前信誓旦旦保证了,可面对琅琊王,她还是十分心虚的。
谢晟面色都没动一下,“放心,这么多人在,殿下不会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的。”
谢娴将心脏稍稍往里面压了压,侧眼瞟过身着素色宫装,妆容淡雅高贵的王芝画,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落魄形象,便有些噎气。
车夫掀开帘子,司马熠只看了一眼迎到车前的人,小半年未见,这气韵又晃了一下他的眼,他的视线略略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却没说出话来。王芝画修身养性这些年,不过是想司马熠能多看她一眼,她正满含期盼,等待他一句肯定,司马熠却毫无情绪地转了眼。
王芝画尴尬地行了一礼,司马熠也只嗯了一声,视线便落到随行的侍卫身边,“把这口箱子搬下来。”
王芝画默默地退到一侧,并不多话。
侍卫手脚粗,箱子虽然不重,但有些大,要从空间并不宽裕的马车里搬出来,难免磕磕碰碰。司马熠刚走了几步,便听后面磕得一声响,眉头轻轻一颤便折了回去,伸手便将那口箱子扛到肩上。
请安的众幕僚一阵惶恐,纷纷伸手来帮忙。
“殿下,这等小事让我们来就行。”
司马熠却挥手让他们退开,这箱子里的小东西很久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被憋晕了还是在跟他装死。
谢娴探着脑袋并没有见车上有多余的人,心下稍安,可是,这样无故带头朝琅琊王砸东西的事情,琅琊王会怎么罚,这可不好说。
结果,谢晟都还没来得及替她请罪,琅琊王在她身边顿了一下,只道:“回去吧,下不为例。”脚风一转,人影便不见了,她连琅琊王的正脸都还没看清楚。
谢娴一阵郁闷,还不如你揍我一顿来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