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再想一想,就将那些顾忌放到了脑后——是啊,敕牌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他没想到的是,对李永生来说,制造道宫敕牌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这敕牌有气息校验和锁定,其中很多手段,是灵修才能做到的。
换句话说,就是造假大师张老实,做道宫敕牌也不会容易了。
可是观风使在上界的时候,就是灵修,这点小事,哪里难得住他?
正经难住他的,是他不清楚氤氲洞的敕牌序号,以及有没有什么其他特殊标识。
反正他也觉得,有敕牌的话,假冒的可能性就极低了,“那我去看一看。”
堂主微微颔首,“我也跟你去一趟,看看你们氤氲洞还有什么说法。”
两人相伴着走到十方堂,远远地见到红脸道士,余化龙就停下了脚步。
他非常确定,氤氲洞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余化主不可能记得住氤氲洞所有的人,但是高阶司修的话,没有他不知道的。
于是他离得远远的就发问,“那红脸道友,你是氤氲洞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红脸道士一扬手上的敕牌,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一直在上宫公干,余化主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四大宫虽然弟子众多,但是抽调十方丛林弟子的事情,也是常见的——借调这种事,在哪个体系都不是新鲜事,不能盲目扩大编制,就只能如此。
事实上,十方丛林的弟子对他们所在的当地环境,了解得比上宫要多,抽调这么一批力量,也能很好地弥补上宫的短板。
而且借调这种事,经常借着借着,就把关系转走了,而下面借调来的人,用起来也方便。
当然,真正转走归属关系,也不是容易做到的,正经像张木子给任永馨设计的,先在氤氲洞做记名弟子,见真之后入上宫,这才是正规的流程。
这些就扯远了,反正氤氲洞是真有这样的弟子在北极宫,而且余化龙并不能全部认识,很多弟子被抽调走的时候,他还不是真人,也没接掌了化主一职。
尤其是,很多弟子就直接在上宫晋阶了,他又如何能知道?
不过纵然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警惕,但是考虑到对方来的时间,比他往日散步的时间要早一点,他也不能断定,这红脸道士一定有问题。
所以他冷笑一声,还是站得远远的发话,“既是我氤氲洞的弟子,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你好大的胆子!”红脸道士厉喝一声,并不因为自己只是司修,就对真人恭恭敬敬,“看在你也是氤氲洞前辈的份上,我愿意尊敬一二,你竟然敢质疑我的身份?”
他冷着脸发话,“上宫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倒摆起真人的架子来了?”
余化龙被说得脸一红,紧接着就恼羞成怒,“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氤氲洞弟子?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拿出你的敕牌来!”
红脸道士随手将一块敕牌丢了过去,然后又冷笑一声,“难得你心里还有上宫敕牌。”
余化龙翻看一下敕牌,没发现问题,只是有点疑惑,“石枫关?这名字极为陌生……林堂主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林堂主执掌十方堂云水堂,整日里接待的就是各种道友,一眼就看出敕牌没问题,他摇摇头,直接将敕牌抛回去,淡淡地发话,“阁下虽然是上宫道友,但是对待真人,该有些体面。”
“他也配谈体面?”红脸道士冷哼一声,不屑地发话,“若不是敬重青龙庙,上宫早就派了真人过来,将他拿走问讯了。”
余化龙气得脸色通红,厉喝一声,“不管我有体面没有,你身为氤氲洞弟子,就是如此对待庙中真人的?”
红脸道士冷笑着回答,“那些丧生在松峰观外的弟子,对你倒是挺尊重的,结果如何,还不是死了?”
余化龙气得好悬吐血,“不行,豁出去被上宫责罚,我今天也非要治你的不敬之罪……”
一边说,他一边就幻化出一只大手,向对方抓去。
“那你就又多了一条罪名,”红脸道士稳稳地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冷笑。
不过下一刻,他就骇然地向他俩身后望去,大喝一声,“什么人?”
两名真人不防还有如此变数,下意识地齐齐扭头向身后看去。
紧接着,林堂主就觉得识海微微一震,心里大骇,不过区区的司修,一声厉喝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秘法?
然而下一刻,更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劲风袭来,他身边的余化主已经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