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的？”长发女孩并不是很乐意，“像我们这样的人，可没资格进入这么豪华的别墅。”

“清清，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杜夫人目露哀求之色，“就这一次，我们姐妹俩好好聊聊！也许，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说话……”

“那可真是太好了！”长发女孩冷哼一声。

“进去再说吧！”杜夫人微微叹气，抱着孩子走在前面。

进入别墅，将长发女孩带到大厅。杜夫人把孩子放回房间然后哄她睡觉，关门出来倒了杯咖啡端过来轻轻摆在长发女孩面前：“喝咖啡。”

“得！有话赶紧说，说完我就走了！”长发女孩并不领情，“我很忙，没工夫跟你瞎耽误时间！”

看到长发女孩一脸厌恶表情，杜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后坐在她对面：“我们真的要这样子说话吗？清清，我以为我们比亲姐妹还亲。”

长发女孩冷笑：“现在的你，不配说这句话。”

“是，我承认！”杜夫人苦笑，“但人总有选择……”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今天就不该找我！”

“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杜夫人有些哀伤，但是说这话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丝带着回忆的笑容，“你、我、凡子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谁也不比谁少一分。还记得从小到大，你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跟我抬杠，不管我跟凡子去哪玩你都要跟着。凡子给我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总要分一半，不给就要硬抢……”

“别废话了！”长发女孩闭上了眼睛，“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快点说完我也好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杜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再度陷入哀伤，“清清，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听到这话长发女孩猛然睁开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同龄人。

杜夫人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胃癌晚期！也许连今年都活不过……”

“报应！”长发女孩眼睛里隐隐有一些荧光，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是的，报应！”杜夫人苦涩地一笑，“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却觉得很庆幸，当初没有选择跟凡子在一起。不然以凡子的性格，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其实也算是好事吧？”

听到这话，长发女孩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杜夫人，默然不语。

杜夫人取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泪水，慢慢说道：“我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吃了太多苦，所谓唯一的梦想就是做个有钱人。可是没办法啊！我妈去得早，我爸又赌光了家里的一切，最后为了逃债把我交给宁伯伯照顾，再也没有回来。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可你也知道，我没有能力啊！我不像你跟凡子那么聪明，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前几名。被老师训话的，永远都是我！那怎么办？我就是很想、很想变成有钱人！我知道凡子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再者，我也知道你很喜欢凡子……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好像是藉口，没有意义！我把自己交给了一个有钱的大叔，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自己的别墅、车子、佣人、司机，还有好多好多钱！我如愿以偿了，却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美好。就像你所说的，真正的杜夫人另有其人，而我只是一个介入人家家庭的第三者。说的难听点就是二奶、情人！刚开始挺好的，只是渐渐有钱的大叔不再来了，只剩下我自己空落落留在这么大的一个房子里。后来怀孕住院，看着别人都有丈夫陪着只有我孤零零的，那时就想：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剩下孩子后一年，有钱的大叔就彻底跟我断了来往。虽然钱还是每年都有打到卡上，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没看上一眼。因为她是女孩，就这么简单！这个时代还重男轻女，你说好笑不好笑？”

长发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听着。眼前女人的笑容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哀伤。

“再后来，不知何时就患上了胃癌。等到体检时候得知是胃癌晚期，于是就知道报应来了！这个时候就在想，有钱又怎么样？眼看着要死了，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突然就很想凡子，因为他总是对我呵护备至；很想你，虽然总是吃醋跟我吵嘴但是很开心；很想宁伯伯，因为他做菜真的很好吃；很想宁伯母，因为她就好像我妈妈一样对我好……但是也知道，这一切从离开的那天起就再也回不去了！那一切一切的快乐，都不再是属于我的。于是我就对自己说，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说到这里，杜夫人已经泪流满面，不住地用手帕擦拭泪水，“清清，可是我放不下小曦！在这个世界上，我感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也不知道她那狠心的爸爸连看她一眼都不肯。过不了多久，可能我就走了。那她连自己唯一的妈妈也没有了，这可怜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她会不会以后也走上跟我一样的歧路？我真的害怕！我真的害怕会有那么一天，我真的很想陪在她身边让她健健康康长大，不要像我一样……汤清！我知道如果现在去找凡子，他肯定会毫无怨言地留下我跟别人的孩子，但我没脸这么做！现在能够帮我的只有你了，我想把孩子交给你！我知道你也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带走她！求求你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走上跟我一样的道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我只求你好好对待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