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夏脑子打了一下结,难道遇到一个巨无霸败家子!
结果,接过一看,哪里是什么银票,那是一张通告单,说的正是天下第一舞娘的比赛。
颜初夏眉头颤了一下,“师娘,你不会想参加吧?”
“为什么不可以,五百金呀!”说罢还摆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婀娜的姿势。
颜初夏将方十娘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看了一下,嘴角不禁抽搐了半晌,“师娘,想参加可以,您有经师父同意吗?”
颜初夏笃定以李根山的作风,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老婆出去“丢人现眼”,尤其是,过两天李沫就要进贡院。万一进士及第,殿试时,大瞾皇帝听说他老娘跑去选舞娘,这不是生生埋葬他的大好前程吗?
官场子弟,切记要身家清白,即便再黑再龌龊都得给我洗白了。方十娘这行伍出身的可能不懂,她大有披荆斩棘开辟出通天大道的意思。
有些时候颜初夏会莫名地想,前世,李根山暴毙之后,方十娘会不会提着菜刀去报仇呢?这绝对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方十娘的想法遭到了李根山的强烈反对!
反而是李沫踱出书房,不痛不痒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如果娘想去,就去吧。”
“沫儿!?”夫妻两异口同声,只是一个说的是激情高昂的感叹句,一个说的是满腹疑云的疑问句。
李沫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停留在他老爹那惊愕与疑问并存的脸上,“爹,你已经很久没去醉香楼了。”
这话十分平静,或者说十分平淡。
“我不说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想辜负你们的好意。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你们不用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保护着。娘要做的事情我同意!”
其实同意不同意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这个屋檐下真正有资格站上那个高台的只有林君。
方十娘那叫一个感动呀,李根山那叫一个欣慰呀!
儿子果然是长大了,仿佛一下子,他们后半生就找到了坚不可摧的依靠。
至于这事怎么会扯上颜初夏,大概因为她是女人,而且够年轻。即便那身材看起来很牵强,可有林君这样一个花魁母亲做坚强后盾,潜力是不可估量的,方十娘不得不把三分之一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当然,还有三人之一的希望分给了明珠丫头。这小丫头条件可是最好的,就是手脚僵硬了一点,毕竟是粗使丫头,常年做的活怎么也跟曼妙的舞步搭不上关系,可是方十娘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
方十娘绝对称得上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她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那是砸锅卖铁,杀人放火也要做。
当然,做不做得好是另一回事,但这勇气是值得肯定和推崇的。
于是乎,三位代表着希望的女子进入了全天候特训模式。无论是扫地、洗衣、做饭,还是劈柴、跳水,一定要学会优雅。
“将优雅二字摆在心间,从内到外地潜移默化。”
这就是方十娘的歪理邪说。
以致于在李沫卷着铺盖卷从贡院走出来时,看见那个将一双大脚丫踩成三寸金莲,还莲步轻移——哦,不,应该说是“莲步飘移”才对——瞬间晃到面前的妇人,当即扭头,径直回家。
方十娘怒道:“你这孩子,才三天就不认识你老娘了?”
李沫面无表情:“娘,如果您是扭到腰了,我现在送您去医馆。”
方十娘的嘴唇白了白,这儿子的嘴也忒毒了点。
“咳咳,”摆回老娘的姿态,这才关心起李沫考得如何。
“凑合吧。”三个字,完全看不出到底如何。
等待开榜也要一个月,李沫彻底让自己放松了一下,从书堆里爬出来吸收一点太阳光,感觉全身心都舒爽。
当然,如果没有那三个女人别扭的走路姿势以及糟蹋眼睛的僵硬舞姿打扰,他原本是可以当这是在休假。
只有李根山很没见识地看着老婆那扭曲的线条,忍不住夸了一句:“终于有点女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