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个女人在月事期间被位高权重的王爷亲自送衣袍亵裤和暖宫汤还不够尴尬的话,那么荀久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她被外面这位以高冷禁欲著称的大燕掌权者亲自指挥如何就地取材用月事带更尴尬的了。
简直丢脸丢到奈何桥去了。
荀久此刻的心情就像被万马呼啸奔腾而过。
僵硬着手指接过剪刀,待扶笙离开以后,荀久这才开始换衣服,也按照那个男人的暗示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剪下来暂用。
荀久撩帘走出马车的时候,扶笙早就进了陶府,只余门口那个丫鬟以及守卫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只见迎面走来的少年一袭宽大的月白锦袍,宽袖翩然,行走时带动袍角上的暗银竹纹水波般划开,妙目间碎光流转,似有星辰落入其间。身量偏瘦,一副弱不胜衣的阴柔之态。
可饶是这样,少年那副风流天成的样子仍是让人觉得神韵十足。
方才替荀久煮生姜甘枣汤的那位婢女惊讶得张大嘴巴。她是之前去接宫义的那批婢女其中之一,也晓得跟随宫大人前来的这位只是个押送囚车的普通车夫而已,所以当时并未注意过,可眼下仔细一看,迎面而来的翩翩少年郎姿容卓绝,并非一般人可比拟。
难怪……难怪秦王殿下会亲自将那碗汤和衣服送过去,想来这少年与秦王殿下关系不一般。
想到此,婢女赶紧盈盈福身,冲逐渐走近的荀久柔婉一笑,“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荀久指了指身后那辆马车,面带歉意,“真是抱歉,我受了点伤,弄脏了贵府的马车,恐怕得麻烦姑娘去处理一下了。”
婢女轻轻颔首,“奴婢晓得,秦王殿下方才进府之前已经吩咐过倘若公子出来就让人把马车烧掉。”又担忧地问了一句:“公子的伤可要紧?”
荀久:“……已经无大碍了。”
虽然把马车烧掉这个办法不错,但对于荀久这个平民百姓来说,未免太过铺张浪费了些,况且这又不是秦王府,扶笙这么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甩了甩脑袋,荀久移回视线,又问:“姑娘能否带我去见秦王殿下?”
婢女再次福身,“公子里面请。”说完便前头引路。
荀久跟随着婢女来到陶府前厅的时候,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一眼看到坐在扶笙下首着鸢色锦裙的女子,荀久脑中有熟悉的画面闪过,想了一瞬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就是那天她在天地楼看见与宫义同乘一车的人。
莫非她就是女侯陶夭夭?
荀久心中疑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搅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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