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运着自己的内息,体内虽然被回春果搅乱气息,但是宁弈送过来的那股真气,博大浑厚,很快平息了那果的害处,并对她燥郁的经脉很有好处。
无论如何,在这件事里,宁弈已经尽了力,当此非常之时,这同样也是她的选择。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多的怜惜,也影响不了对大局的抉择。
宁弈是这样的人,她也是。
“你就是护着他。”赫连铮老大不满意的站起身来,骂,“奸情!”
凤知微啼笑皆非看着他,只好岔开话题,“我裙子又脏了,怎么办?”
“你还是回公主寝宫那里。”赫连铮道,“先前陈嬷嬷已经给你弄干净了裙上污渍,在炉上烤好了,你正好去把衣服再换回来,晚宴的时候,咱们还可以登对的出现。”
他眉飞色舞的道:“一对璧人!”
已经转过身的凤知微,一个踉跄。
换完衣服已经将近晚宴时辰,本来宴席设在琅琊殿内,但是一场大雨雨过天青,四面开阔的琅琊殿外石磨地如水洗,清风徐来碧色葱翠,比沉闷的殿内更多一分韵致,天盛帝临时起了兴致,把内廷庆寿席面都设在了琅琊殿前的广场上,主席面设在广场前挽翠池的致爽亭,四面高挂了无数瓜形宫灯,灯光明亮,照得人脸色如酡。
对清风,临碧波,白石地倒映天光水影,人在席上,如在舟中,这般旷朗韵致,酒还算喝得很有意思,凤知微坐在赫连铮身边,很满意。
当然,如果四面眼光不那么精彩的包围过来,就更满意了。
凤家小姐有疯病,以前呼卓世子求亲发作过一次,刚才在宫中对着楚王又发作了,这消息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已经插上翅膀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众王公贵族,内外命妇,对凤知微的目光充满好奇,对呼卓世子的目光充满不解和同情。
不解他何以看上一个既疯且丑的女子,同情草原蛮子果然脑子不太好,连眼光都不正常。
未嫁小姐们的眼光就没这些来得包容温和了,一个个冰水里冰过的刀子似的——赫连铮俊朗出众,符合很多爱慕英雄的闺中女子的梦想,虽然她们只爱做梦未必爱嫁到草原做那十分之一,但是看见美好事物被他人占据总是不愉快的,尤其当那草原美草,竟被栽到凤知微这样的牛粪堆上,真是对帝京贵胄美人们的最大侮辱和漠视,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