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微踢了他一脚。
“真是最狠妇人心。”宁弈掸了掸袍子上好大的脚印子,笑道,“放心,我还没这么急色,这算什么?”
他转身去看蒸笼,走到一半忽然回身,靠着案板,正色道:“知微,有些事哪怕心里知道是妄想,或者你会笑话那是妄想,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我真正希望的,是明媒正娶洞房花烛,是倾心相许一生不离,我有一万种办法得到你的人,但我宁愿用第一万零一种办法,来得到你的心。”
凤知微震了震,垂首不语,也不问那一万零一种办法是什么。
宁弈也不指望她回答,清清淡淡说了这一句,便回身看蒸锅火候。
厨房里静默下来,凤知微将手掩着脸,半偏着脸对着油灯沉思,她面容很平静,眼神里却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涌,像极地海岸边不断拍岸的浪涛,此起彼伏冲刷不休,在前进和后退中固执的不断挣扎。
宁弈背对着她,水汽弥漫里看不见她神情,他也没打算看,凤知微是世上最云遮雾罩的女子,他早已知道。
便让她那样迷雾般的活,因为一旦全然的开放自己,她会不安并惊心。
这是他对她的成全。
他愿陪她做这红尘迷雾里闭目前行的男女,凭心的感觉指引方向,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坚持伸出手,总有一日会触及她的指尖。
水汽咕嘟咕嘟响着,他揭开锅,探了探,笑道:“好了。”
随即转头吩咐要站起的她,“别动,我的魏侯爷,让小的今天侍候你到底。”
凤知微忍俊不禁,摇摇头,主动摆放了两副碗筷,笑道:“是,微臣今日舍命陪殿下。”
“来咯。”宁弈高高卷着袖子,唰一下从蒸锅里端出蒸笼,飞快的端上来,啪一下放下,嘘嘘的吹着手指。
“都不知道垫块抹布?”凤知微要来接,他已经火烧眉毛的端了来,看着他烫红的手指,忍不住皱眉轻轻埋怨,又道:“抹点皂荚,或者在水里泡泡。”
“我觉得,你给吹吹好得更快。”宁弈把手指伸到她面前,挑起一边眉毛,笑吟吟看她。
这人永远要趁机占便宜……凤知微有心不让他得逞,然而看那手指果然烫得通红发亮,又有些不忍,只好凑上去轻轻吹一口。
她刚凑上去,宁弈将手指一抬,在她唇上抹过,凤知微只觉得灼热一片掠过唇瓣,一惊之下向后一让,脸已经微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