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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那日他带小儿清和回本家住。.说不定,连他跟孩子都保不住。”李氏恍若还未曾那场大火中恢复过来,言语间透露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她低头望着地上摆着的炭火盘,目光好似透过这暖暖的炭火望向那场毁了一个家庭的灾难。
“屋子烧没了,人烧得辨不出样貌,仅有的几分薄田也被卖了,钱用来卖棺材。原本还能过得去的家彻底落败了。”李氏声音中带着幽幽的冷意,仿佛窗外堆积起的皑皑白雪,迟迟未融化,反而越来越多。
按照李氏这么说,那场大火如果是意外,她也不必这么介怀。这种悲剧,就算她为柳易添了钱埋了人也未必会少多少痛楚。单从柳易这么多年,未娶妻未再生子,一人守着柳清和抚养他长大便看得出,他对妻子陈氏始终不能忘怀,她的死才是最难过的事。
“那时我们见他遭了如此大难,原本想接济一下,未料陈氏死后的没多久,恰逢科举,他便说要带着一岁多的清和千里迢迢去赶考。路途遥远,大人都撑不住,何况是孩子?我们也曾劝过,让他迟几年再去或者把清和留在本家养,待他功成名再回来接。可他不同意,执意带着清和远去临汾,这一走就是快二十年的时间。”陈氏神色有些恍惚的说着。
“都是造化弄人。”秦莜岚对此唏嘘不已。没想到那个如今的大奸臣,想着谋朝篡位的相爷柳易也曾有这么一段过往,是个如此长情的人。.若不是当年的大火,兴许他现在还在银杉县安安分分的做个秀才,可能考上举人,光宗耀祖。也可能没考上,只能守着妻儿平平淡淡的渡过二十年的时光。
那场大火,烧死了陈氏,倒也让柳易自此决定孤身去临汾,从此平步青云,从一个银杉县普通秀才,最终成为今日东陵国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柳相爷。只是不知这样的结果,是否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说这些伤心事。”李氏回过神来,想对秦莜岚笑,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天色不早了,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也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秦莜岚挽留她,趁此机会多套些话,但又怕太过心急引人怀疑,便上前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出了门。
关上门,秦莜岚一人坐在屋内,将李氏的话仔仔细细回忆一遍,对这个故事心虚不已的感觉淡了许多,疑惑却慢慢爬上了心头。按李氏所言,她根本不必要为此事觉得愧疚。就算当初柳易的妻子被烧死了,他们没有为他凑钱葬妻,迫使他卖掉田地。但后来也表示要收养年幼的柳清和,有过帮忙的意思,说起来也是柳易自己拒绝,错不在他们。帮不上忙最多感觉遗憾,些许愧疚,但似李氏这般却绝无可能。
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秦莜岚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到想要找的,但心里有种感觉,顺着这个疑惑追下去,肯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纵使查不到那个所谓亲戚的下落,也能找到一些关于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