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气候,能有晴天的時候很少,尤其是在边关,大部分的時间里,天气都是阴沉沉的,风尤其大,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是以,这里的女人在出门時,脸上皆戴着斗笠面纱,以保护不被风吹的变为粗糙。
早膳后,楚云赫便向楚熙宸与方煜显辞行,楚熙宸命丫环取来一个紫色的斗笠,亲手为段锦初戴上,没有多余的言语,却将她的手紧紧握着,一直将他们送出了元帅府大门。
与诸葛璇玑汇合后,大队人马便调转方向,向北而行,一路往京城驶去。
段锦初因昨夜没睡好,一上马车,便躺在床榻上补眠去了,楚云赫也是倦意甚浓,却因心事太重,才一阖眼,便又清醒了过来,如此反复几回,再没了困意,便将段锦初“偷偷”的抱入怀中,低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脸,以前未曾想到别处,如今看来,她与他记忆中的萱妃,确实很像,像到从夫人一转眼,变成了皇妹
心,是撕裂般的痛,他不知道,他究竟能承受多少打击与崩溃,现在,唯一能支撑着他振作的,是她身中的蛊毒!
若公开禀报于父皇,凭她是父皇的女儿,解毒自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们,从此便是真的兄妹,可以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这,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结果
孩子,这个孩子怎么办?
长睫渐湿,大手忍不住的轻轻向下移,轻覆上她的腹部,五指却在抑制不住的发颤,这是他的骨血,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是畸形儿他如何能承受?她又如何能承受?她是那么的渴望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变成畸形,她会发疯的,他也会跟着疯掉的
睡梦中,突然醒来,没有任何征兆的,段锦初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他侧着头,通红带泪的双眸,而他的手,正在轻轻的着她的肚子。
“相公!”
段锦初一惊,忙要伸手去拭楚云赫的眼,他却反应极快的抬手抹去,而后收回手扭过头,俊脸上浮起一抹牵强的笑来,“初儿,你醒了!才睡了一会儿,要是困的话,就再多睡会儿。”
“相公,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眼睛里又有泪?你摸我的肚子,是,是孩子不好了吗?”段锦初手撑在床榻上坐起,疑惑的同時,也迅速变了脸色,紧张的抓住了楚云赫的臂膀。
“没,没有孩子他,他还好,初儿你别担心,别担心”楚云赫抖动着唇,凌乱的安慰着,情不自的将段锦初紧紧的拥在怀中,情不自的吻上她的颈,她的耳珠,她的粉颊,薄唇滑至她红唇边時,脑中一个激灵,倏的停下,条件反射般的松开了她,气息紊乱的轻道:“初儿,我也困了,你再陪我躺躺好么?”
“相公,你”满腹的疑问,话到嘴边,又吞咽了回去,段锦初扯了扯唇,只道:“好,再睡一会儿。”
重新躺下,相拥而眠,心里各自苦涩。明明相爱,却无处筑巢眼睛缓缓闭上,只希望,一觉醒来,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老天同他开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