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转身,望向班内特先生。
“怎么不去玩?”班内特先生问。
玛丽笑着说:“我已经跳了两场舞,但是感觉有些累了,歇一会儿。爸爸,妈妈和卢卡斯太太聊得正高兴呢。”
班内特先生闻言,在场内搜索班内特太太的身影,见她正在神采飞扬地说着话。班内特先生扬眉,说道:“她十分高兴。”
“……”瞎子都看到班内特太太现在真的很高兴好么?
玛丽内心止不住的叹息,又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她得想想该怎么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心里有些乱。
“头疼?”班内特先生问。
玛丽望向班内特先生,又望了望不远处的班内特太太,忍不住点头,“嗯。”
她是有点头疼,但不是十分头疼。不过,她光是想到等下大伙儿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十分头疼,因为她已经能想象到班内特太太会在卢卡斯太太面前各种炫耀,她对这个尼日斐花园的主人宾利先生是如何的满意……但那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头疼了。
班内特先生望了她一眼,问:“很难受?”
玛丽望着班内特先生,脑海里忽然闪出了一个想法,她皱着眉头,再次点头。
班内特先生皱着眉头,“能撑到舞会结束吗?”
“若不是担心会让主人觉得我失礼,我想现在就回去。”为了以求逼真,她的身体还晃了下,然后手扶着旁边的墙。
班内特先生轻皱着眉头,然后说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班内特先生直接去了班内特太太的地方,说了几句,班内特太太就神色有些急匆匆地跑过来,“玛丽,你怎么了?你爸爸说你头疼,让我过来看看你。”
“我头疼。”玛丽说。
班内特太太露出了和班内特先生一样的神情,两道眉毛十分纠结,“可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离开这里,还没吃晚饭呢。”
还吃晚饭呢?玛丽汗颜,她就是不想在这儿吃晚饭好吗?
“不,妈妈,我十分难受,我不止头疼,我还想吐。”说着,玛丽的声音也变得虚弱。
班内特太太一听,登时焦急起来,“想吐?那可怎么办?你可不能吐在这儿,那太难看了。”
“……”难道班内特太太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她头疼又想吐,应该是已经病得十分严重,急需要休息了吗?果然是两人的逻辑不太一样,玛丽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十分难受地跟班内特太太说:“我想回家。”
“啊?”班内特太太愣住。
玛丽说:“妈妈,我十分难过。你是那么伟大的妈妈,那么疼爱女儿,现在你其中的一个女儿被病痛所折磨,她想回去休息,难道你都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吗?”
班内特太太被那么一番话弄得有些发晕,但她心里还是不愿意现在就走,因为如果玛丽走的话,很可能她们一家人都要离开了。在班内特太太心中,这个舞会可是宾利先生为了奉承简而举办的,她还没在卢卡斯太太她们面前炫耀够本呢。就这样离开,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乖玛丽,你忍忍。我们中途离开,对主人家太失礼了。”
“宾利先生是那样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当然是能谅解我们会中途离开的。”玛丽说。
而这时,宾利小姐刚好路过,听到她们的话,停住了脚步,看都没看向班内特太太,直接问玛丽:“玛丽小姐,你们想离开?”
一个还没搞定,就来了另一个。玛丽微汗,脸上继续保持着难受的神情,“宾利小姐,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头疼得厉害。”
宾利小姐一愣,随即表示她太能理解头疼的痛苦了,如果玛丽想要提前离开,她愿意让人去安排马车。
这边的班内特太太闻言,瞬间变脸,使劲儿朝玛丽使眼色,只是玛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跟宾利小姐道谢,让她去准备马车。
宾利小姐才离开,班内特太太就忍不住责怪玛丽,“玛丽,你疯了,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社交的机会!你头疼可以歇息一会儿,你怎么可以剥夺你姐妹们的快乐时光?!”
玛丽靠在墙上,也不知道是装得太传神,她是真觉得不太舒服。“妈妈,我真的无法忍受。我想我头疼起来就像你那脆弱的神经犯起病来一样,我头疼,听到这些音乐声人声,就想抓狂。你想我在这里尖叫起来吗?”
“但你也不至于现在就走!”班内特太太几乎要尖叫。
“你们怎么了?”这时,一家之主适时出现。
班内特太太急得跳脚,直接跟班内特先生说了玛丽自作主张的事情,完了,她还说道:“怎么办?班内特先生,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班内特先生望向玛丽。
玛丽靠在墙上,跟班内特先生对视着。
“你觉得真的无法撑下去,一定要离开?”班内特先生问。
玛丽点头。
于是,一家之主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班内特先生!”
班内特太太忍不住抗议,但是班内特先生手一扬,表示抗议无效。
总之,舞会的这天晚上,因为玛丽的头疼,让班内特的一家包括柯斯林先生,连晚饭都还没吃就离开了尼日斐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