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陵下身上一阵寒气缭绕,他的左臂骨已经完全碎裂,软软的搭在肩膀下面,寒气像一条白龙一般在他的左臂上绕了一圈,他的整条左臂变得僵硬无比——外面一层厚厚的冰甲,就如同夹板一样固定住他的伤臂。权源看到他如此处理伤势倒也不意外,毕竟拖着一条乱晃的胳膊作战,是十分不利的。但是稷陵下下来的处理就让那他有些目瞪口呆了:稷陵下伸出右手,一指轻轻的点在自己已经结成冰块的左臂上,一阵冰块碎裂的声响“喀喀啦啦”之后,他的左臂,从他的右手手指接触点开始,整个碎成了一块一块!因为已经被冰冻住,整个过程没有流一滴血,稷陵下看着自己分崩离析的左臂,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手臂完全散去之后,他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个累赘终于去掉了!
权源左手的五色风暴从他的手,直通到天空,越往上越粗大,这样一个人为的龙卷风到了最后,甚至如同一个吸盘一样的罩住了整个的天空!天色已经微明,权源期待着最后的决战,或者,这一次虽然他们的行动又失败了,但是能够打败稷陵下,对于整个维京人来说,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稷陵下脚下的两团光球如同梦幻一般的散发出一个一个小小的光点,这些光点围绕着稷陵下的全身绕动,在空中拉出一条条光线,这些柔软的光线围绕着稷陵下,越来越多的光点,越来越多的光线,包围着稷陵下,就好像织成了一个大大的光茧将稷陵下包围在里面。权源看着在光茧之中的稷陵下,突然之间他觉得稷陵下的身影一阵恍惚,在那一刹那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问自己:究竟是光茧包围了稷陵下,还是稷陵下包围了光茧?在那恍惚的一刹那,稷陵下的身型突然又出现了,他的手中托着那枚光茧,光茧之中,站着一个踩在两枚光球之上的稷陵下!权源猛地一惊,再定睛看去,好似这个稷陵下身边,也有一层模糊的光茧包围着!
稷陵下一臂已去,此刻却丝毫没有什么颓然的神色,他曲臂托着光茧,在一阵是是非非的恍惚之中,甚至让权源也无法分辨真假,或者一切都是真的!稷陵下此刻,神情肃然之中又有一些卓然,虽然断去一臂,但是他此刻看起来,到似东岳清一般的神魂!权源迷惘了,虽然他现在单从力量上来说,甚至已经超越了稷陵下,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刘累的揠苗助长,要是讲武学的修为,他比起着两大宗师,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一点刘累也没办法,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力量虽然很强,但是武学的修为却不够。
权源心一横,不管那么多了,他左手一挥,巨大的龙卷风如同擎天一柱一般的倒向稷陵下,稷陵下手中的“有我光茧”迎上,权源一声大喝:“五行相生!”这是刘累为他设计的攻击阵法,正好五根手指,每一根手指里面五行的是一个攻击阵法,凑在一起正好满五行之数。五行相生威力绝伦,连绵不绝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通过那个巨大的无形龙卷风朝稷陵下涌去!稷陵下手中的“有我光茧”猛地向下一陷,似乎已经支撑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稷陵下不慌不忙,手中光茧一变,在刹那之间,光茧之中的稷陵下消失了,他脚下的那两团光球也消失了,整个光茧的颜色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似乎是红色,又似乎是白色!光茧强力的反弹,权源的龙卷风被挡了回去!
权源左手手掌展开,向外一旋一声低喝:“五行相克!”整个五色龙卷风五种颜色之间渐渐的有了裂痕,慢慢的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在稷陵下也注意到这种裂痕的时候,在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中,一阵天摇地动,龙卷风整个炸开!巨大的能量流冲击,远具他们几公里远的象鹰骑士瞬间被震死一片,地面上宛若十二级台风刮过,别说人了,连地面都被削去了整整一层!权源倒是还在空中站着,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本来他们两个的衣服就已经在刚才稷陵下的“火重天”里化为了灰烬,这回,连皮肤也难逃厄运!权源这会因为受了很大的震荡,精神上也有些神经质,他站在空中,丝毫不理会自己下体暴露,晃晃荡荡的挂在两腿之间像个锤子,还不住地摇摆着身体,大声地朝着地上吼叫:“稷陵下!稷陵下!稷陵下!你给我出来!有种的你上来呀,你不是天下第一搏击武士吗?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来呀,你来呀……” 稷陵下这会不知道在哪呢,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们虽然没有烧掉人家的粮草,但是至少权源最后的那一下吹走了大半,剩下没吹走了,里面大概也全部掺进去了一般的黄沙!
权源站在天空中叫嚣一阵,终于因为用力过度的后遗症,一阵眩晕之下,头重脚轻一个跟头栽了下来!远处一骑绝尘而来,是云霄,他早早的就极有预见姓的躲得远远的,可惜他手下统帅的士兵都已经阵亡了,在他和稷陵下决战的时候,双方的士兵也没闲着,维京人象鹰部队以绝对的优势迅速的消灭了罗亚人这一小股骑兵,逃出去的几乎没有。云霄伸手从空中接住权源,赶在象鹰部队赶来之前迅速的消失在晨曦之中!
这一个夜晚一夜混战直至天明,权源后来时常回忆起来,虽然他一生也算历尽生死,但是这一夜,始终是他最难忘的几个夜晚之一,那一夜,他打赢了稷陵下,但是他的军队却输了战争。
这一夜,在隔海相望的曰出大陆,同样有人觉得难以忘怀。刘累度过了他得知易青萍出走后的第一个夜晚。来到德蒙顿魔法世界之后,每一个夜晚他都是独自度过,但是这个夜晚,古堡里少了一个人,虽然他们平时见面也不是很多。可是这个夜晚,刘累还是觉得难以入睡。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辗转反侧之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时间和空间飞速的变幻着,一会儿是地球,一会儿是德蒙顿;一会儿是妮娅和白凡,一会儿又是易青萍;猛然之间林薇站在他的面前!刘累双手在空中一阵乱舞似要赶走这些混乱的思维:“你就不要再来添乱了!”不时地有好朋友站出来对他说应该怎么办,克里,长生,洽洽,还有这里的权源。刘累一夜没睡,这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一夜之间他胡思乱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天色微明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权源的力量,正确地说是权源和稷陵下两人的力量。
权源的机械臂是他炼制的,那只机械手严格的来说不能说是机械手,它是一件法器,它没有灵巧的机械构造,但是却能够灵活的运用,这就体现了法器的奥妙!刘累叹了一口气,知道应该把自己的事情暂时的先放在一边了。他打开电视,新闻里面正在播报这一次的战斗,结果已经明了,刘累叹息一声,心说还真的让自己说中了:天忘罗亚,这不是人力能够挽救的!刘累扪心自问,自己是人吗?不,不是。自己可以挽救,但是要不要这么做呢?刘累不知道,从感姓和理姓上来说,他都找不到理由挽救,也找不到理由不挽救。战争是罪恶的,是残酷的,但是战争中的国家是不是有罪?战争中的人民是不是应该承受这样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