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不可能擅长所有的神术、制作所有的器物、精通所有的阵法,但他可以全面的了解与掌握这些。老疯子并不清楚阿蒙能不能找到贝尔的下落,但他的目的是希望阿蒙能解开神灵的秘密,所以了解的神术知识越渊博越好。
老疯子还倾尽心血打造了那么一支法杖,完全可以与伊西丝神殿世代相传的圣女法杖相媲美,就是想让阿蒙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与掌握各种神术。
读完大地之瞳中最新的信息,阿蒙说不清心中的滋味是感慨还是感激。老疯子用了一百多年,不知去了大陆上多少国家与神殿,查阅或偷看了多少典籍,才能整理出这么完备与详尽的神术资料,将其中最精华的信息留在了大地之瞳中。
但看了老疯子的留言后,阿蒙心中的疑惑更深,刚才怀疑自己搞错了,现在又怀疑是不是老疯子搞错了?既然通过“魔鬼的诱惑”要有人世间的种种经历,可是自己出山才一天啊,仅仅在苏美尔镇转了一圈而已。
魔鬼在哪里?鬼呢,鬼呢——哪有什么魔鬼啊!
但是无论如何,阿蒙已经可以修炼五级神术,他反倒不着急先过河了,打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先好好熟悉一下这种全新的力量控制方式,将以前所修炼的各种神术的未知效果都演练一遍,再继续赶路会更稳妥。毕竟在人烟稠密的市镇中行走,有很多神术不太方便修炼。
他将铁枝法杖上的四个隐蔽的凹槽全部打开,将原先的神石都拿了出来,又依次换上了大地之瞳、幽蓝水心、风之魅舞、火焰精灵。他已经同时拥有了中阶魔法师与中阶武士的力量,可以打开法杖顶端那最隐蔽的凹槽,将众神之泪嵌进去。
但是阿蒙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没有那么做。他记得自己开采出那枚众神之泪的时候,天地之间自然的力量被扰动,当时在都克镇所有熟悉神术感应的人几乎都被惊动了。使用这样的东西一定要小心,没有绝对把握能保护与隐藏自己,还不如不用,于是仍然将众神之泪留在骨头里。
尽管没有镶嵌众神之泪,但他这支法杖已足已惊世骇俗了,别的不说,仅有一样神奇之处阿蒙就从未见过。一般的法杖镶嵌神石之后就一体不可分割,是不可能换来换去的,而这支法杖却可以根据不同的用处随时更换所镶嵌的神石,还能将各种特殊神石依次镶嵌进去。
阿蒙已经学习如何制作法杖,但这根铁枝法杖是怎么打造出来的,仍然是无法理解,超出了他的所知水平。而且马革钢并不是制作法杖的材料,法杖的材料必须是自然界生长的带着生命气息的东西,比如木头或骨头,但老疯子偏偏用马革钢制成了一根如此神奇的法杖!
阿蒙提起法杖撤了神术阵,收起东西竟然又顺原路回去了,在幼底河边的山中找到一处僻静的所在一连待了七天,这才重新走出山野,沿幼底河向下游走去寻找着渡口。
阿蒙这个突然的举动,不仅把苏美尔镇镇长悄悄派出来寻找他的人给避过去了,而且还让另一位“有心人”白白干等了七天。
两个儿子倒了那么大的霉,苏美尔镇的镇长既愤怒又害怕,他清楚阿蒙肯定是个不好惹的人,或许真是一位微服私访的王公大人,假如这样的话,自己一家人可要倒霉了。但无论如何得先打听出阿蒙的下落才行,而且这种丑事还不敢张扬。他派人在小镇一带悄悄找了好几天毫无线索,只得放弃,那外乡人应该早就渡河远去了。
阿蒙这一次走出深山,为了谨慎起见,他又将在神秘山洞里得到的五支中阶神术卷轴取出来直接放进皮兜里,好随时可以使用。再一次来到遇见尹南娜的那片草坡,绿草如荫仍然是爽朗清新的美景,蔚蓝的天空飘荡着朵朵白云,远处幼底河的流水声就像在唱着轻柔的歌。
风景依旧,心情也舒爽,漫步其间他又想起了尹南娜。而薛定谔却提醒他要小心那个女人又不能得罪她,这是为什么呢?
心里这么想着,他走过起伏的草坡、长着浅草的河滩、河边一连串连绵的丘陵,来到一处紧邻激流险滩的高坡上。阿蒙正在疑惑走这么远也没看见渡口,突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哭声。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在高坡上嘤嘤的哭泣,哭的却无比动听悦耳,正是尹南娜的声音!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尹南娜又遇到了什么麻烦?阿蒙赶紧快步跑上了高坡,远远的就看见尹南娜蹲在地上抱着一只小羊羔一边哭一边说道:“迷路的羔羊啊,你要去哪里?我失去了整个羊群只剩下了你!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谁能将我送回家乡?可怜的命运令人哀叹,难道要让我跳下这奔流的河水?”
说完话尹南娜松开了羊羔的脖子,站起身来向高坡的边缘走去,看架式就想跳下幼底河,身上还穿着阿蒙买的那条裙子。
“尹南娜,你别着急,有事可以慢慢说,千万别跳下去!”树丛中突然传来阿蒙的声音,他已经一个箭步跃了过来,伸手拉住了尹南娜的胳膊。
“哦,天呐,阿蒙,是你!”尹南娜听见了他的声音顺势就倒在了阿蒙的怀抱里,伸手搂着他哭的更厉害了,泪水打湿了阿蒙胸前的衣服,一边哭一边在他胸前喃喃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阿蒙,你怎么还在这里,并没有远去?”
她的身体好柔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丰满的胸房贴着阿蒙轻轻的蹭着,似是无意的撩拨。阿蒙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了,他想推开她,然而伸出手却轻轻的把她抱住了。怀抱中有如此的温柔,相信谁也不会忍心推开吧,他低下头柔声问道:“我去办点别的事,今天正准备找渡口过河,却恰好又遇到了你。……先别哭,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一边说话还在心中暗想,薛定谔提醒过“不能……她”,该不会是不能抱着她吧?反正抱已经抱了,而且感觉非常好,那就多抱一会儿吧。
尹南娜闻言从怀中惊喜的抬起头来,含泪道:“你要过河吗?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将我送到幼底河的彼岸,我会重重答谢你的!……如果你不能带我走,我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
阿蒙无奈的说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告诉我呀!”他已经是第三次问她了。
尹南娜眼泪汪汪的说:“我不敢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但在这里,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阿蒙,我不想骗你,你知道我并不是牧羊女奴吗?”
阿蒙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我看出来了,你绝对不是普通的牧羊女奴,究竟来自哪里、是什么人?”
尹南娜仍然赖在阿蒙怀中不起身,对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这是一段令人伤心的遭遇。她的身份高贵而神秘,甚至连名字都不能轻易提起,有一次偷偷外出游玩时,她的车队在边境遭遇了强盗的伏击,只身一个人逃走,流落到陌生的地方。
她身无分文,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她,于是向渡口的人撑船者求助,请求将她送过幼底河。但撑船人垂涎于她的美色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她拒绝了。她又在渡口向当地人求助,结果又有一个人提出了条件,让尹南娜为他牧羊。
羊数量不能少,挤出的羊奶与剪下的羊毛也要越来越多,新出生的带着黑色斑点的小羊羔就是尹南娜牧羊的报酬。想到自己就算能渡过幼底河,也需要盘缠走很远的路才能回家,尹南娜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尹南娜在幼底河边牧羊,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夏天,眼看羊群中带着黑色斑点的小羊羔越来越多,她满心欢喜,就快凑够盘缠渡河走过那漫长的路途回家了。但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尹南娜去寻找走失的羊羔的那一天,羊群的主人反悔了,悄悄的带走了所有带着黑色斑点的羊,只给尹南娜剩下这么一只找回的小羊羔。
想到回家无望,尹南娜在这里伤心哭泣,绝望中甚至想跳下幼底河,幸亏又遇到了阿蒙。
这个故事编的可够离奇的,恐怕说出去也没人敢相信,尹南娜自己仿佛也知道这一点,说完之后可怜巴巴的看着阿蒙道:“你能否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但我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给你看,我的确不是牧羊女奴。”
说完话她轻轻推了阿蒙一把,离开了他的怀抱,蹲下身拣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尹南娜。刚听完那离奇故事的阿蒙又被震惊了,确信尹南娜有着相当高贵的出身,因为她不仅会写字,而且书写的是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