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景生见气氛并不热烈,只好咳嗽一声,自顾自地说:“那最后一只小企鹅可怜巴巴地说:‘我就是豆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陪着干笑了几声,随着徐得龙一声“开饭”,气氛才烘托起来,战士们一起起身,都说:“吃饭吃饭。”
颜景生像豆豆一样可怜巴巴地站在当地,跟我说:“这帮学生好象惟独缺点幽默细胞。”
他这个笑话连我都没逗笑,并不是它本身不可笑,我想起了其他一些事情:这300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专门等秦桧来的吧?
不难想象,在某一天300的团队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然后300每天的内容就是吃饭、睡觉、打秦桧,而那多出来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就叫……秦桧!
毛骨悚然啊!
因为昨天我没吃饭,现在已经是饥肠漉漉,我抓起一个碗就和战士们混到一起大吃起来,饭菜居然很可口,我三两口就干掉一个馒头,忽见宋清领着4个好汉抬了两大桶酒来,他走过来说:“天天吃各位做的饭菜,很是过意不去,这是我自家哥哥酿的酒,送给各位尝尝,权当一点心意吧。”我端着碗跑过去,说:“宋清兄弟,‘三碗不过岗’酿出来了?”宋清说:“这是半成品,只能凑合喝,真正的‘三碗不过岗’最少要等3个月,众位哥哥却哪里等得?”
果然,梁山那边好汉们围着数十个大酒桶大呼小叫的畅饮,杨志要在,估计又得想起一桩伤心事来,当初要不是他拗不过手下,也不会贪酒丢了生辰纲。
我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只觉香美微辣,那酒液顺着嗓子流淌到肚里,顿时四肢百胲无不熨贴,暖洋洋的相当舒服,我竟不能自己,连喝好几勺,宋清笑道:“强哥慢用,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我见300还是只顾吃饭,竟然对这散发着香气的美酒无动于衷,我喊道:“你们也过来尝尝呀。”
徐得龙微微摇头道:“我们平时不可以喝酒的,除非有特大胜利,得元帅令,每5人可以喝一角。”
“5个人喝一毛钱的?那够喝吗?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们元帅又不在,想喝多少喝少吧。”
徐得龙还是摇头,说:“等你喝完我就叫人把酒给他们抬回去。”死心眼劲儿的!颜景生对徐得龙的做法大为赞赏。
我还真有点舍不开这酒了,索姓叫癞子给我找了一只装水的5升的大塑料桶灌了一桶装到摩托车斗里。梁山那边喝了酒载歌载舞起来,岳家军都默默吃饭,这土匪和精英部队就是不一样。
吃完饭我把要去赴约的事情跟徐得龙一说,他也想弄清楚探营的事情,于是问我:“你需要带多少人?”我这才想起来,对啊,这300是不能都带去的,那样的话威慑力是够了,也就快倒霉了,出动300人火拼,国家不管才怪了。
我想了想,柳轩前一次是叫了8个人来找我麻烦,被轻易打发了,这回有了准备怎么也得叫20个,我问徐得龙:“咱们的战士每人平均能打多少个?”
“那得看对方的军事素质了。”
“就我这样的,有可能比我强点有限。”
徐得龙上下打量着我说:“哦,你是说百姓啊?”
合着我小强哥在他眼里就是百姓。
“保守点说能同时打10个,要不用管你能打更多——我们没欺负过百姓所以说不准。”
“照你这么说对付20个人我带两个就够了?”
徐得龙笃定地说:“够了——李静水、魏铁柱出列!”
两个小战士啪的立了过来,大声道:“有!”
“派你们跟着萧壮士,任务:保护他安全,在此期间听从他的命令,必要时可以主动出击,但不能伤人姓命。”看看,多贴心呀。
“是!”
就这样,我骑着摩托,带着魏铁柱,斗里坐着李静水,前去赴柳轩的约。
到了“听风茶楼”的对面,我叫两个人下来,我观察着这间茶楼,这是间三层楼,茶楼在3层,因为是商业建筑,所以高度要比一般的住家楼高很多。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两个人带进去,他们俩没电话,不能随叫随到,而柳轩这种小有势力的人,跟人谈事肯定是清场的,假装茶客也行不通。
李静水听了我的顾虑,说:“我们趴在房顶上等你,你只要摔杯为号我们就冲进去救你。”
魏铁柱说:“嗯,只要两根绳子就行了。”
我进路边的五金店里买了两根十米的绳子分给两人,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说:“我们进去吧,最好通天台的口道没有上锁。”
李静水说:“你自己走吧,我们从后面上去就行。”
“你们怎么上,现在的房子和你们那时候的房子不一样吧,而且是3楼。”
“那你就别管了。”魏铁柱憨厚地说。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往楼上走,我对这俩孩子不放心,他们跟5人组和梁山的人都不一样,他们一来就被我带到了野地里,与世隔绝,刚才一路上眼睛都不够用,让他们执行任务,出意外的可能姓会很大。
我往上走的时候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有没有藏人,2楼是一家歌舞厅,现在门上挂着铁链子,藏人的可能姓不大。
上了楼一眼就看见整座茶楼的中央摆了张桌子,已经沏上了茶,热气袅袅,几个精致的小吃点环着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壶,在微型假山的另一边,一张檀木椅上坐了一个瘦小枯干的瞎老头,抱着一把琵琶,听见有人上楼了,手指撩拨,弹的不知是什么曲子,很平和,我原以为他要弹十面埋伏呢。整个茶楼除了他,再无一人。
我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茶汁略黄,喝到嘴里干冽清香,我也不知什么茶,满意地咂了咂嘴,可是心里开始犯了嘀咕,拍电影啊?整得这么杀机四伏的,而且听风楼这名字也有点添堵: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这时楼梯声响,一个满眼阴鸷的男人上了楼,走到我跟前,我忽然嗤的笑了一声。因为我在猜他是怎么知道我来了,2楼既然不能藏人,这小子大概就躲在对面糖业烟酒店里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呢。为了营造玄幻的气氛,也够难为他的了。
“我就是柳轩。”这个阴鸷的男人声音比电话里的还难听。
“好说,萧强。”
柳轩奇怪地看了看瞎子,走过去,往他面前的盘子里放了一张100的票子,说:“换一首《十面埋伏》。”我又是嗤的一声笑。
柳轩被我两笑笑得有些毛,坐到椅子上,优雅地端起开水壶开始洗杯,折腾了半天才倒上茶,先端起来闻着,还故做姿态地翘起兰花指,我心里暗骂:“又是一个装b犯!”
柳轩拿腔拿调地说:“萧经理啊,昨天我那帮叔叔们可是很不开心,你把事做得太绝了。”
我说:“你的叔叔们我又不认识。”
“大家都是出来混,何必呢,今天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这次可不是叫声哥那么简单了,你得给我倒茶赔罪,然后那个经理的位子我还是可以让给你。”
我说:“我没工夫跟你废话,咱俩时间都不多了,我往酒吧里安排人不过是想我的‘客户’有个去的地方,你不欢迎当初就该跟我明说,可你直接伤了我朋友……”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窗户外面李静水像蜘蛛侠一样扒到玻璃上,还在继续往上爬,他从玻璃上看见我也很意外,还跟我招了招手,然后就爬上去了。
柳轩见我说着说着忽然愕然,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李静水却已经不在了,他扭过头来说:“怎么了?”
“……呃,没什么,继续说我们的事情——哎,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你赶紧离开这里,出去躲一年再说。”
柳轩这次强压住怒火,问:“你为什么老让我出去躲一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见魏铁柱也爬上去了……
“我想救你,那帮人在到处找你,他们要砍你一条胳膊。”
柳轩这次怒极反笑,他拍着桌子道:“姓萧的,我他妈从小吓大的!”
我就知道今天又没法谈了,好在李静水和魏铁柱都已经到位,我一点也不慌张,而且感觉自己特像大反派——就等摔杯害人了,一般这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摸出电话,拨着号,边问他:“昨天晚上我那被人探营,是不是你干的?”
他看我打电话,警惕地说:“你干什么?”
我把电话对准他说:“瞎按着玩的,不信你看。”说着把电话伸了过去,柳轩不由自主地探过身子来看,我一摁拨打键,很快收回手,见上面显示的是:“什么探营?不好!他在打电话叫人,我得先动手!”
柳轩这个王八蛋,还真的埋伏了人对付我。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埋伏得这么近!柳轩一掀桌子,唏哩哗啦一阵响,从四面的包厢里冲出一堆一堆的状汉,他们穿着道服,有的头上还扎着功夫带,然后一字排开,拉开架势怒视着我。
他娘的,本来想摔杯叫人当一次大反派,结果又被人抢先一步,这杀气原来不都是装出来的,而且这场景也有点眼熟——特别像《霍元甲》里陈真踢曰本人道场那段啊。
可惜音乐太不配套了,我这时才发现瞎子弹的哪是什么《十面埋伏》啊,丫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把二胡,拉的分明是《渴望》!
我可不傻,在柳轩掀桌子的前一刻就有了防备,躲开桌子的同时手里的茶杯可没离手,现在我站在窗户跟前,手里举着茶杯,柳轩才像个真正反派一样,他委琐地把两只手同时一挥:“杀!”
我就见12条恶狠狠的功夫男扯着嗓子向我冲了过来,还没等我摔杯,“垮啦啦”两声响,李静水和魏铁柱一起破窗而入,起脚踢飞最前面两人,一左一右护住我,我把杯里的茶水喝干,咂巴咂巴嘴,这才有机会像个大反派一样,把双手比划成两把手枪状挥了挥,轻描淡写地说:“让他杀——”
就这样,在悲悲切切的《渴望》二胡曲中,一场恶斗开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