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王永胜像是有些失望,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把笔丢下,关掉了录音机,笑着道:“周秘书,谢谢你的配合,满庭书记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还是那句话,要注意保密。”
“好的!”周景微微一笑,起身道:“永胜书记,没什么事情,我先回了。”
王永胜点点头,把他送到门口,又压低声音,善意地提醒道:“周景同志,那边可能会出事儿,最好保持距离,你在调查组的工作情况,也要守口如瓶,免得以后出了问题,受到牵连。”
“知道了,永胜书记,谢谢你的提醒。”周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和王永胜握了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想到目前的处境,就觉得有些尴尬,也不想回市委办,就开着车子,驶向了招商局,二十分钟后,他把车子驶进招商局大院,停靠在路虎车旁。
上楼的时候,恰巧遇到何玉凤背着挎包往出跑,险些与周景撞了满怀,她刚要张嘴骂人,瞧见周景,就乐得合不拢嘴,笑吟吟地道:“哟,我说是谁呢,走路横冲直撞的,差点把姐姐撞个跟头,原来是大秘书回来了!”
周景笑笑,上下打量着她,轻声道:“何姐,还没下班呢,这样着急是要去哪?”
何玉凤拍了拍肩包,一脸无奈地道:“晓倩在政斧那边,陪着局长开会,说是忘记带了一份材料,让我赶紧给送去。”
周景听了,有些失望,就笑笑,侧过身子道:“那成,何姐,你先去忙吧,我坐会就走!”
何玉凤咧嘴一笑,上前两步,伸出手指,点了下周景的额头,轻啐道:“你啊,真是人小心色,看到秦大美人不在,就没心思呆了,是不是?”
周景赶忙摆手,笑着道:“何姐,你不要造谣生事,我俩可没那回事!”
“没那回事儿你会送她那么好的车,听说好几百万呢,你会舍得?”何玉凤撇了下嘴,左顾右盼,一脸暧昧地道:“你啊,就别死不承认了,满招商局的人都知道,小秦早就被你给拿下了!”
周景白了她一眼,摆手道:“快走吧,小心去晚了,被局长骂!”
何玉凤嘻嘻一笑,脸上绽开一朵花,笑着调侃了几句,就扭着身子,腾腾地奔下楼,推着自行车离开大院,急匆匆地赶往市政斧。
望着她的背影,周景有些无语,就缓步上楼,来到招商股,进屋之后,见林富生正站在办公桌边,弓着身子,手持毛笔,悬腕挥毫,练习书法,精神十分专注,连周景进屋都没有发现。
周景放轻脚步,来到办公桌前,低头望去,却见报纸上龙飞凤舞,上面写着:“一杯土,尚巍然,问他铜雀荒台,何处寻漳河疑冢?三足鼎,今安在?剩此石麟古道,令人想汉代官仪!”
周景见他写完,就啧啧赞道:“好字,对联也很好,朗朗上口,很有韵味!”
林富生腼腆一笑,放下毛笔,叹了口气,默然道:“和这幅对子比,字就算不上什么了,你要喜欢,改天我买上好的宣纸,写完裱上,给你送去。”
周景赶忙摆手,笑着道:“林师傅,那怎么使得,无功不受禄啊!”
林富生把报纸收拾好,摆上棋盘,感慨道:“不过是一点礼物罢了,你现在不得了,名声在外,空手上门,怕是要被赶出来了!”
周景哈哈一笑,摆上棋子,摇头道:“旁人不好说,你只管空手上门,不会赶的。”
两人说说笑笑,下了三盘象棋,等了许久,仍不见秦晓倩回来,周景就坐到她的办公桌上,抽出文件下压着的一本杂志,信手翻看起来,翻了几页,不经意间,一张照片忽然掉了出来。
低头望去,却见照片上,竟然是自己手持风筝线轴,在广场上发足飞奔的形象,而旁边是穿着花袄的菁菁,牵着自己的衣角,笑脸如花的样子,这张照片效果极佳,只是不知几时照的。
把玩良久,周景轻吁了口气,翻过照片,却见背面的空白处,是一行娟秀的钢笔字:“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