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6从监狱门口起步,绕着柳河市跑了一大圈并不急着上高速,反而下了城际快速道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柳河市原本就是东北地区的一个小县级市,之前城市发展一直很缓慢,也是最近几年开始,城市风貌才有了新的变化。
余光来的时候,这个地儿到处是老旧平房。那个时候心境不同,人要面对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即使是在绿荫如盖的盛夏季节,他也觉得整个城市灰蒙蒙的,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尘土中一样看不到远处。
如今不同了,是出狱,是重生,那种心情不言而喻。窗外林立的高楼,沿街变化的景观由前往后从车窗前移过,即使进入了初秋,他也觉得整个世界都繁花似景,美丽极了。
对着窗外的景色观望了很久,余光似乎才想起来这并不像是去机场或者火车站的路,他别过头问一脸认真的简白:
“这是去哪啊?不去机场吗?”
简白只眼角睨了他一下,语气平淡地回:
“不去,我们开车回北京。”
“这车你开来的?”余光这才想起,刚才在监狱门口瞄了眼这车,似乎的确是辆挂着京a牌照的奥迪。
“嗯”简白从嗓子眼处发了个音出来,不轻不重的,很是随意。
“北京离着这儿有一千多公里,你开了多久?”
“还行,十个小时而已。”简白仍然面不改色地正视着前方的路况。
余光心里一咯噔,十个小时的路程,也不短了,这样说来他是连夜赶来的?他心里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偷偷侧头觐他,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来这的路费,我报销。十个小时,你不嫌累?坐个飞机多快啊。”
他的话换来简白的一个急刹,余光回头一看,十字路口的一个交通灯正好由绿色变为了红色。
“你刚出狱,要沾沾地气,这一出来就坐飞机的悬着太高,飘飘渺渺脚不沾地儿。坐火车又太溜,觉着根基抓不牢,也不合适。想着还是开车来接你吧,稳妥又平滑,累了路边一靠,下地走动走动接点地气也不错。”
标准的一口北京腔,说得一板一眼的,和他的外貌完全不符,要有多逗就有多逗,余光差点没笑岔,一手抱胸一手捂着嘴,弯着眉眼,肩膀都抖颤了。
简白见他笑个不停,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他见红灯又变回了绿灯,换了档,直接踩了油门。
“你知道的还真多,哪学的啊?”余光人被车子突然的启动晃了一下,收了笑声,却仍翘着嘴角问他。
“朋友交待的,说出狱的时候得注意。”
简白回得坦然,可他没告诉他,五爷还说了他余光这人以前就刚愎自用高高在上,要来接人的话尽量一个人来。这男人最落魄的样子千万不要让更多人见着,否则他心里会有阴影,以后那阴影沉着会难受、会自卑、会在别人跟前抬不起头。
所以,他没带一个人,自己傻啦吧唧的开了十多个小时,中间还走错几条道,眼都开红了。
汽车很快拐过中心广场,在一处繁华的地段轧然止步。余光跟着简白下了车,正想着这是要去哪?抬头一看,“水晶宫大浴场”六个大大的字组成的招牌在自己跟前的大楼上挂着。
“怎么来这?”余光一手指着灯牌,一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露出一脸疑惑。
“洗澡。”简白回答简单,边说着人边跑去汽车后备箱那拿了个纸袋。回头见余光没跟过来,他又走快步走到余光跟前,把那一袋子东西塞在他手里。
“得在人旺的地方洗个澡,换了一身新衣裳才能去掉那身晦气。”简白小声说道。
余光瞅着那袋子,好家伙,东西还挺全,从内至外,从上到下的这小子全给置办了。
“那么多?让你破费了。”
余光虽在监狱里待了七年多,可毕竟以前做过首富,只一眼,那些物质的东西他就能瞧出个大概。简白给他置办的这些衣物鞋类,品牌虽杂,可全是上得了脸的顶级货。就这一大袋子衣服少说十来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