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照理说张耀祖做厂子这么多年,没有三百万,头两百万肯定有的,怎么会一分钞票都没有呢?你这个不是骗人吗?”
一个债主抽了口闷烟,兴许也是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没有说的很呛人。
只是语气当中,难免有些怨念。
张贲看到那个人,说道:“阿叔,你不知道,我老子赚钞票不是赌钱输光,就是股票被套牢,哪里还有多的钞票。去年还剩下二十万,买了一套房子,还倒欠着银行里十来年的钱要还。”
那人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了。
一群人都是郁闷的要死,本来是看张耀祖本事大,做了个机械厂红火的要死,经常看到车来车往,生意很好,没想要一朝看走眼,满盘皆输,合伙人是个畜生,来了个卷包会。
现在想想,当初说要换新机器,也是他撺掇的,说不定这里头的花露水,就是他搞出来的,那些买机器的钱,恐怕多半也是被他黑吃了一多半。
本来说是父债子还,可是张贲刚刚考上大学,不要说赚钱了,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凑到了一起。
张耀祖老子没死,张三贤还坐在这里,但是你总不见得说子债父还的吧,哪里有这个道理的。
大家来吵着要钞票,还不是因为平时张耀祖做事高调,以为他赚了大钞票,不相信他一下子垮的这么快。
实际上,张耀祖赚的钱确实是不少,可是每年多下来的,并不多。
除了乡下的房子前三后三,三上三下算是这边村子里最大的住房,然后就是市区一套房子,就再也没有朝家里多拿出多少钱来。
装修的钞票还是张贲老娘攒下来的辛苦钱。
平时家里面的曰用开销,一是张三贤的退休工资,二是冯庆华的小卖部,别的就没有多的收入了。
除非是张耀祖突然间想到了,才会扔个几万块到家里。
真要说起来,整个张家,张耀祖过的是滋润,就是老婆儿子过的一般姓,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风光。
“这样吧,市区那套房子,还值个一百多万,等我们卖了,你们再过来拿钱。”
张贲想了想,对债主们说道。
冯庆华也是想到了这点,然后说道:“房子一百三五十万肯定卖的出去的,这样好不好,等联系到了张耀祖,问他房产证放在哪里,我们卖了,你们就过来。我们自己通知你们过来拿钱总好了哇。”
几个债主都是点点头,有人又问:“阿嫂,那么要是张耀祖一天不回来,是不是房子一天就不卖了?”
冯庆华正要这样说。
张贲立刻接口:“这样吧,现在八月份,过年还有半年,过年之前为准,怎么样。”
张贲这么一说,冯庆华有点着急。不过包强看到后,也就帮腔说道:“张耀祖儿子也能做主,大家也不差个八九万十来万,过年来拿过年钱也喜庆点。”
包强是这帮人当中最有实力的,他一说话,本来还要多插嘴几句的人都闭了嘴。
张贲感激地看了包强一眼,随后债主们也是客客气气地一起走了。
包强和家里面的人点点头,心照不宣地开着他的新别克也出了村子。
等人都走了,张耀祖的老子张三贤才叹了一口气:“这个贼畜生,没卵子的东西,居然扔下娘子儿子自己跑,回来老子打断他的腿!”
老头子风光了一辈子,到这时候,就觉得一张老脸丢尽了。
娘儿两个则是相对无语,也是叹了口气,心说总算是又熬过去了一阵,真要是等到过年,又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
“妈,烧饭吃吧。”
“烧饭烧饭。对了小贲,医院里怎么说?”
冯庆华一边系着围裙一边往厨房间跑,回头问张贲。
张贲苦笑了一下:“医生说什么毛病也没有。”
“没有就好。”
那边正要到院子里躺一会儿的张三贤在门口突然扭头铿锵说道。
张贲知道,爷爷这样说话,那是一肚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