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大是被架着下去的,瞎了一只眼睛,右肩膀上的肉已经像包子馅儿了,这得多大的指力,专门修行鹰爪功的牛人,不蓄力,怕也抓不出这样的力道来。只不过方才那一爪,确实很有震慑力。
常言道,拳留七分力,交手三分强。
出三留七是根本,留的多,爆发的强。可是这么一下子,那得几百斤的力道,看的人心惊胆颤,只觉得两腿发软背皮发麻。
那些热血沸腾大声喊好的人物,都是看看热闹发泄发泄的阔佬,看出名堂的人,只觉得浑身发颤,心头发凉。
台上那小子,不比真老虎来的差啊。
“打打打,打个屁!上去送死吗?!艹娘的,碰到个怪物,还打个卵毛!趁早回家睡觉!”
“说的什么屁话!过过手,撑下十几二十招总没问题吧!”
“撑?拿什么撑?拿你的卵撑?你眼睛瞎了吗?那小子摆明了还留了力道,李家老大运气好,只是被抓了肩膀,你要是被抓到了脖子,你他娘的还能和老子呛声?”
穿着黑衣小白褂的精瘦汉子拍着自己的脖子,冲着边上的一群人在那里吼道。
没的说了,肯定不会有人想立马儿上去送死。
那小子已经打出凶姓来了。
张贲的爪子还在那里滴着血,李家老大的……
手指在功夫裤上擦了擦,肉丝儿肉渣抹的全是,当时就有人吐了起来,一些面容娇俏的大美妞立刻掩着嘴冲到洗手间里大吐特吐,这种事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来第二次吧。
此时夏真这个败家小娘们儿已经麻木了,张贲一腿扫死第一个人开始,就进入了一种让她完全陌生的状态,此时此刻的夏真很清楚,自己离了解这个小子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腔的欢喜好感,和此时的陌生纠结起来,让她有些神情恍惚。
陶家二少情不自禁地想要从怀里掏出手枪射死张贲,摸到已经捂热的枪柄才打了一个激灵,真要这么干了,那就是和另外四十几家撕开脸皮,他一个陶家在江苏无锡地面上吃得开还可以,跑出去,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不一会儿,几家刚才还说好的都过来纷纷表示不能这样硬上了,横竖都是送死,台上那小子打出凶姓来,杀的兴起,恐怕会让他更加狂暴。
别人也说的在理,实际上是几家请来的宗师看懂了名堂,对付张贲,单对单,已经完全没有胜算,徒手交手,杀人术、技击、格斗有着本质的区别。
张贲手段看似技击,却无一不是杀人术的手法,他们不是白痴,这小子祖上要是没有战场上下来的老贼皮,这几个宗师赌咒剁脑袋下来当球踢!
除非几个人围攻,否则……毫无胜算。
除非……在场的人当中,有个不世出的牛人,或者天赋异禀的强人在,否则,面对这头凶姓大起的猛虎,谁也没辙。
“这是什么意思?”
黄四郎不解地问。
黄家的几个大光头们都是叹了口气:“啥意思,怕了呗。老子算是服了,这小子难道打娘胎里就开始杀人了?娘了个逼的,老子的徒弟有他二十分之一的本事,老子都要偷偷笑醒。”
矮胖光头说到了点子上,没错,哪怕是武道宗师,打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他们不怕。
黄四郎身后的中年人唏嘘叹道:“封城大战争龙头,各家重新聚首也有十五年了,十五年来,第一次碰到这个窘境,且不说摆庄庄家如何,就是咱们,也算是被压的抬不起头来。几十路豪强,竟然没一个拿他有办法的。”
中年人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在场众人,起码有十个人是他认识的武道宗师,其中两个,还是另立山头开门立派的大拿,可是就是这样的人物,见了张贲这副模样,也心虚了。
他们现在可输不起,如果被打成重伤,或是残了死了,徒子徒孙们就是散了。
今天这场徒手擂台,不同往曰,今年二月初二的时候,宗师出马,起码赢个两三场,可是今天一股子抽冷的味儿让人浑身打颤,来的这位凶神恶煞,摆明了就是要通杀,谁他娘的挡他的路,就是死,就是残!
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说的了,谁也不想成为接下去一个送死的孬货。那边南洋王家的人正在给王约翰插上吊瓶,王约翰哭的稀里哗啦,他败的太惨了,一旁的老爹不住地安慰他,王约翰只是觉得痛苦,本以为自己的本事到家了,到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说说的。
台上那个家伙,给王约翰的震撼何等强大。
但是南洋王家的老头子倒是难得开口赞赏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三四十路豪客都在场,又有哪一个真正挡得住他十招二十招的,你能有勇气应战,已经是属于难能可贵了。养好伤,将来再打回来也不迟。你才二十岁,这人和你差不多岁数,现在打不过,三年后再来,三年打不过,五年后再来。五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自强不息的道理,不用我来对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