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乡派出所条件一般,只一趟白色小平房,大约十五、六间,但房子是新盖的,粉刷一新,也很干净,看样子里边设施也应该不错。
两辆车分别停下,民警们带三人下车,孙铤彪一马当先进入。
刚进门,碰上个三十出头、斯文平和的警官。斯文警官见孙铤彪带几个人回来,问道:“回来了老孙,这几个人怎么了?”
孙铤彪随口道:“没事儿,你忙你的。”眼都没瞅他便走过去。
后面仨警察相继对斯文警官点头,有个家伙还叫声“副所长”。
徐虾和林安安不约而同地投过目光。这副所长和孙铤彪貌似不太对付,看起来也比较正直,不知道能不能作作文章,在这儿狗屎地方少待一会儿。
副所长让到一旁,等孙铤彪一行过去,才重新举步。
孙铤彪到自己办公室门前,交待其他警察把林安安和窦慧看好,把门一推道:“徐秘书,请吧,我给你沏杯好茶,咱哥俩再接着唠。”
副所长没走几步,听到“徐秘书”三字,蓦地停下,猛然回头,见孙铤彪把小虾领进办公室,门随后关上,不由凝眉寻思起来。
林安安敏锐地注意到了,重重一咳,把副所长从思索中惊醒。递个眼神,不紧不慢道:“不好意思,去趟卫生间行吗?”
仨警察正要回话,副所长会意道:“卫生间在这边,跟我来吧。”
民警们回头回脑,下意识把路让开。林安安慢悠悠转过身,准备过去。
窦慧一见林安安要走,不由急了,唤道:“林姐。”
林安安不能带她,安慰道:“你先跟他们去吧,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仨警察也道:“别害怕,小妹妹,我们都是好警察,就跟你聊会儿天。”
林安安再度以目光抚慰,窦慧心急无奈,但也瞧出林安安另有企图,一步三回头地跟警察们去了。
副所长目送警察们带窦慧进入大办公室,打个手势,带林安安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拐个弯,见左右无人,林安安疾赶几步,上前道:“副所长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副所长温和道:“我姓吴,叫吴亮,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林安安热情地伸出右手:“原来是吴所长,您好您好,我姓林,叫林安安,叫我安安吧。”
吴亮握手道:“原来是林小姐,你好。”
寒暄已毕,林安安试探道:“吴所长,刚刚看您那意思,好象认识我朋友?”
吴亮一脉平和道:“我听孙所长叫了声徐秘书,不知是不是市委办公厅的徐秘书?”
林安安美眸一亮:“对对对,您认识?”
吴亮笑道:“不认识,但知道。”
林安安喜出望外,奇怪道:“既然不认识,怎么会知道?”
吴亮手一抬:“进去说。”走前两步推开自己办公室门。
林安安进入,吴亮把门关好,让坐沏茶,两人坐定。
林安安扶着茶杯,旧话重提道:“吴所长,您怎么知道我朋友?”
吴亮微笑道:“这个不急,先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林安安叹口气,斟酌道:“其实我们什么事也没有,被带到这儿来,全都拜你们那位所长大人所赐。”俩所长明显不和,她说话也没客气,说完观察吴亮神色。
吴亮不动声色地点头:“你接着说。”
林安安不清楚小虾和孙铤彪交涉的具体情况,但能猜到七、八分,把情况简单说说。然后道:“我们承认,中午是喝点酒,可那叫交通部长啊,连书记和市长都去了!还有那么多副书记、副市长、秘书长、副秘书长,一大堆的领导,全都挨桌敬酒,哪个能不喝?哪个敢不喝?可你们那位孙所长非让签名,好说歹说不行,这不强人所难吗?”
喝点酒扯出一大堆领导,连交通部长都给抬出来了。吴亮莞尔道:“那倒是,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敬酒你不喝,那不给自己找病吗?”
副所长还挺幽默,林安安拍下桌子道:“谁说不是呢。可这事虽不大,弄不好也要砸饭碗的,可你们那位孙所长就跟缺心眼似的,非让签名,两个人就跟顶牛似的顶到一起,就把我们带回来了。”
吴亮低头笑笑:“老孙这个人就是这样,脑子一根筋,连我都拿他没办法。”
林安安捉摸不透了,这副所长心领神会地把她领来,又明言知道小虾,摆明是想帮忙,可又说没办法,到底什么意思?
干脆道:“吴所长,跟您明说,我们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不想在这待着。相信您也明白,我们现在之所以还有所顾忌,也就是这点酒劲还没过去,要真扣我们个一天半宿的,等酒劲过去,怕就没这么容易收场了,您也不想这样吧?”
吴亮苦笑道:“您说的没错,而且拘徐秘书也就罢了,把您二位也拘来,就完全没有道理了,真要捅破天,别说他们,我也跑不了。”
林安安有点明白了,打量道:“您这意思是……”
吴亮坦诚道:“没错,我怕被牵连。”
副所长倒实在,林安安没说话,等他继续。
吴亮直身道:“相信您也能看出来,我跟这个所挺格格不入,尤其老孙,四十大几奔五十的人了,在穷乡僻壤当个小所长,也不往好奔了。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也吵过多少次了,根本不顶事,不然也不至于关系这么差。现在他脑子进水,又搞这么一出蠢事,幸好碰上你,我又能跟徐秘书能扯上点关系,所以才跟您商量。
吴亮说得实在,其实啥实质内容也没说,但林安安听懂了。吴亮虽没干过那些坏事,但肯定得收好处,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儿混下去了,所以怕事闹大,把自己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