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微微皱了皱眉,他想不明白裘帅一个在校学生,为什么会这样迫切的需要钱。
“裘帅,你听我说。你现在答应了我做我们公司的兼职,那么你就也是我们公司里的人了,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与我说,我会尽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你的。你不要认为我这是在怜悯,是在施舍你,那你就错了,我不仅仅是对你,只要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对我说,我也都会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的。因为一个人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那也只是暂时的,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如果拒绝了别人善意的帮助,就等于是自己关闭了生活中的一扇大门。人生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拒绝走一条宽敞舒适的捷径,而要把时间浪费在那条弯曲坎坷的小路上呢?只要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管你是走的捷径,还是走的曲径,别能所看到的只是你所处的位置,具体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已经没有多少人关心了。这个道理我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如果你已经完成了你人生目标的话,那么你就也有能力为别人铺设这样的一条捷径,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够好好地想一想。”
李斌的话发人深省。
裘帅沉默了。
他默默地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直到那口沁人心扉的芳香流入口中时,裘帅才猛然一惊清醒了过来。自己什么时候端起了刚刚还在拒绝的咖啡?
他觉得,他被李斌蛊惑了。
他觉得,他被李斌说服了。
裘帅两只胳膊肘杵在桌子上,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面颊。
“我爸爸工厂破产,自杀了。他除了一屁股债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多少?”李斌没有问裘帅他爸爸是怎么自杀的,那已经不重要了。从裘帅的话中他已经知道,裘帅的烦恼就是那一屁股的债。父债子偿,法理不通,情理必然。
“十二万。”裘帅没有抬头,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十二万,自己就是再做上二份家教,把空余时间全部都占满,那也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够还清。如果毕业之后上班的话,也许还挣不到这么多钱,这样循环下去,可以想象的到自己的人生将是多么的暗淡。除非,自己侵入某国的银行转出一笔账来,在通过重重的肉鸡洗白,可是,那自己跟大街上那些掏人钱包的小偷有什么区别?
李斌从手包里掏出了支票簿,刷刷刷的填写了一张十二万的支票,呲的一声撕了下来,推到了裘帅的面前:
“这是公司预付你一年的薪水,也就是说,这一年你在公司打工将没有薪水可拿,你不会反对吧?”
裘帅痴呆呆的拿起了那张支票,泪水潺潺而出。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永远也不会背叛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裘帅觉得,就应该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对史总敞开,是表示忠心也好,是自己想要找个人倾诉也好,反正裘帅就是想跟面前的这位史总说上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让他彻底的了解自己。
裘帅轻声的说,李斌静静地听。
裘帅的父亲经营一家小型的五金厂,效益不好不坏,十几个工人,专门生产标准件。这种产品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有市场,只是竞争激烈,利润微薄。可就算是利润微薄,裘帅的家庭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有房有车有存款,可是一场悲剧就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头上。裘帅的父亲贪便宜从朋友手中进购了一大批据说是来路不干净的原材料,而使用这批原材料加工出来的成品竟然完全不达标,裘父在大呼上当的同时又将这批残次品转嫁给了低端市场,原本上,一些工厂生产的二等品或者是残次品都是销售给低端市场的,那些产品用于普通的民用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结果经销商以次充好将这批残次品又掺杂到正品里销售到了高端市场,在一个大型项目的施工中造成了恶姓事故,三死七伤,责任一路追究下来,竟然落到了裘父的头上,数十万的赔偿、工厂查封拍卖、还要承担刑事责任,裘父一时想不开自己吃了安眠药去了。经法院查封账户、拍卖工厂之后,还落下十二万的亏空。此时的裘帅刚刚上大二,突遭此变,也惶惶然没了主意。那些债主们可是不依不饶,稍有空暇就上门来追讨欠款,裘帅妈妈也是个担不起事儿的人,被债主追讨之下跑到了渝城哥哥家里去避难了,这一来搞得家里人去屋空。裘帅向那些债主们好说歹说也没有什么用,只得在他们的胁迫下重新签下了欠条,承担起了老爸留下的这一笔债务,那些债主们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指望眼前这个半大小子一下子把帐还上是不可能了,只要有欠条在手,总会是安心一些,盼望着这个小子能比他爸爸会挣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