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并未阻止眼前的两人分别披上遮羞布,淡淡地说:“那些假当兵的就算穿着军装,也实在是不怎么像军人,细皮嫩肉,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这场戏你演砸了。你费这么大劲,是在暗示萧家在呈都警备区的人脉关系吗?不过你好像忘了一点,萧家真要在这边动手,调这么多人的话,又怎么能瞒得过你。”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沙人屠很清楚陈默并非在虚张声势,他能冒险来到这里,就已经存有杀人之心。
沙人屠虽然谈不上畏惧,但气势却在减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那个关于荒郊野外的比方,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女儿在左手第七个房间,现在躺在床上,不过没有睡着。她在打电话,右手举着电视遥控,一直换台,应该是没开电视声音,是不是有心思?”陈默微微歪着脑袋,像嗅着血腥味的老饕,“嗯,刚放下电话了,现在在拨号。”
话音未落,来电铃声已响起。
陈默按下手机免提,沙千金的声音清晰传出,“陈默大哥,你睡了没?”
沙人屠脸色大变,小曼直接晕了过去。
“没睡,有事吗?”陈默盯着沙人屠,微笑问道。
“铁牛说你们就快回蜀东了,我想明天请他吃饭,可他说没有你允许,哪里也不能去。陈默大哥,你就让他出来吧!”沙千金比陈默年长,却称呼他为“大哥”,其中含义不言自喻。
“我在你爸房间里,要不你过来说?”陈默抛出鱼钩。
“啊?真的吗?”沙千金大为奇怪,脚步踢踏声随即响起。
沙人屠刚想狂吼示警,却紧接着听到陈默笑嘻嘻地说:“我开玩笑的,你别穿衣服了,把遥控器捡起来,回床上看电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穿衣服?”沙千金明显在吃惊。
“我在看着你。”陈默冷冷地回答。
饶是沙千金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也没了声音。沙人屠更是发起抖来,对方能把监控装置装到大宅里,暗中要了女儿的命又有什么难的?单单让陈默走不出去又有什么用?
陈默挂了电话,一言不发。
沙人屠木立良久,突然咬了咬牙,“人确实不是我找的,萧家跟我做了笔交易。”
“萧石姬还在你手上吧?”陈默问。
沙人屠仿佛苍老了几十岁,长叹一声,“是,萧石姬现在是我的筹码,不捏着她,就没法让萧家低头。潘瑾瑜毕竟不是我们这个档次的合作伙伴,给不了我更多,所以萧家要向你们下手,我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我自己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跟潘瑾瑜比起来,你更年轻也更有野心,再过两年也许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威胁。谁都不喜欢疯狗,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
陈默居然点点头,认可他的观点,“你也不差,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送你的终,我们继续做朋友怎么样?”
“你还能信我?”沙人屠越来越看不透他的想法。
“现在不信,过一会差不多就能信了。”陈默笑笑。
萧石姬被护卫带到房间里后,沙人屠给萧定神打了个电话。
“小瘪三,你敢碰我一根头发……”萧石姬的冷笑很快变成了让人牙龈发酸的凄厉惨呼。
陈默放下她血淋淋的断手,按上另一条胳膊,冷冷道:“我对别人的头发不感兴趣。”
听着萧定神在电话那头的怒吼,沙人屠额前脸上已全是冷汗。
又是一声惨叫传出,陈默的眼神如若坚冰。
他没有跟萧定神说一句话,一个字。正如方长风回到酒店脱力倒下时,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一个字。
四岁习武,九十四年曰曰不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不是只有塔娜才能超越极限,大乾坤式燃烧的是方长风最本原的力量和生命。
他的父亲方怒魈,当年也曾在面对八国入侵者时用到了大乾坤式,数百敌兵爆体而亡,半条街被彻底荡平,街边所有平房都在无声无息中被罡流摧毁。
方怒魈死于当场,气血枯竭,直立不倒。
他一样不喜欢洋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