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盖从未开启过,她已快要窒息。
医务人员围着陈默忙活了很久,最终还是摇头示意没救了。酒糟鼻看得心头乱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出手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力,一下子就把这所谓的强者搞死了。
他回到值班室,越想越是害怕,便回到临时停尸房,去看陈默身上的伤算不算明显。要是能撇清关系的话,他相信自己这次死定了。
那废物强者正躺在床上,像根被冻过的木头。酒糟鼻常跟死人打交道,也常亲手把活人变成死人,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正在陈默脸上身上到处看,却发现后者慢慢睁开了眼。
就在几秒钟前,酒糟鼻刚摸过对方的心跳。
是完全停跳的。
现在陈默却重新坐了起来,并且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看看谁在尿裤子。”陈默扫了眼酒糟鼻的裤裆,低沉地笑了一声。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他在酒糟鼻的颈椎上捏了把,这名整天忙于“照顾”他的横蛮守卫当即毙命。
陈默将尸体放在床上,用东西盖好,出了房间。
这次被困,跟在潘多拉那次完全不同。
他始终相信自己能找到脱身的办法,既然敌方要的不是命,那就已经代表了会有大把机会。
莫问天显然要比罗尼教授更难对付,也更危险,至少到目前为止,陈默还不确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有一点似乎挺不错——反正为了白小然,也得来找这个老头,现在他主动来找自己,倒是省了许多工夫。
陈默感知全开,一步步向前走着。
他正置身于极大的建筑物中,楼体共有三层,直上直下。卓倚天所在的房间位于最底层,陈默没往那个方向去,而是向着上层缓步而行。
每一层都有人,古怪的是却没几个在活动。在感知视界中,那一团团红色轮廓都静静呆在房间里,像某种蛰伏的生物。
不存在强者,唯一一个最为旺盛的血气反应,在顶层。
陈默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那间屋子前,看了看走廊里的摄像头,抬手推开了门。
莫红眉果然在屋子里,坐在她身边的老人戴着眼镜,瘦得像支大头圆规,正是莫问天。
“以你的力量,超限姓金属应该困不住你才对。”莫问天看到他丝毫也不显得奇怪,半是埋怨地说,“我等你好几天了。”
“你爷爷不是不在国内,没回来吗?再过两天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姓都得改掉,要跟我重新认识一下?”陈默望向莫红眉。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在口头上刻薄的人,但如今对莫红眉,却压抑不住心头的火气。他是真正付出过信任和感情的,最后却发现自己成了玩物,被耍得团团转。
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莫红眉依旧不敢正视陈默,也没有开口。莫问天多倒了杯茶,推到桌面这边,大大咧咧地说:“谁说我们在国内?再过一个多小时,船就差不多到m国领海了。傻小子,我免费请你旅游一次,不用谢我。”
陈默这才知道一直以来的失衡感并非药力造成,事实上变种吞噬者的大举反应,早就让他开始适应这种麻醉剂。最近几天一针下去,顶多就只能晕上几分钟时间。他没料到会不知不觉被带着走了水路,对方行事如此诡秘,想必图谋比预估中的还要复杂。
“假死状态是怎么做到的?跟那些贝类有关吧?”莫问天饶有兴趣地问。
“许多人都怕我,你好像不怎么怕。”陈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莫红眉看着他眼中的那种光芒,俏脸忽然煞白。
“我为什么要怕你?”莫问天却若无其事,“就因为这次把你找来的方式粗暴了一点,我就应该担心自己活不长了?得了吧,没有我,哪来的你?”
“你这么说好像太夸张了,手套确实给了我新的生命,但我欠你的,还没到再生父母那么多。”陈默冷冷地说。
“我确实不算你的再生父母。”莫问天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纽扣般的小玩意,轻轻按动,“真正的父母,也给不了我给你的一切。”
正对着陈默的墙体悄然滑开,露出培养槽。
培养槽外壳完全透明,陈默看到墨绿色的液体里面,浸泡着一具男童的尸体。
在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逃避。
那男童的面容是如此熟悉,陈默跄踉着走到培养槽边,伸出手,隔着玻璃却什么也摸不到。
十年前的他,小时候的陈默,正在培养槽中睁着眼,泡成灰白色的眸子仿佛在与他对视,并无声诉说着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