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玻璃渣。桌上那部刚装上的来电显示电话,早已躺在墙角里,而且还是四分五裂。阎志杰关上了房门,扶起地上那东倒西歪的椅子,掸了掸上面的玻璃屑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他胡闹,你不但不劝阻,还在背后给他撑腰,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早点进去啊?”不等阎副社长开口,吴博澜就指着他的鼻子,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爱之深,恨之切!
吴博澜对弟子们拳拳于表的添犊之情,让阎志杰很是感动。一边指着脚下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一边严肃地问道:“吴老,难道您认为文建这次是在胡闹吗?”
吴博澜怔了怔,气呼呼地说道:“解决问题地办法很多种,为什么非得选最张扬,也是最危险地那一种呢?还十面埋伏,还四面楚歌,哼……!别到时候被埋伏的是他自己,被唱楚歌也是他自己!”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阎副社长淡然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纪委那边姓马的材料有一尺高,要不是考虑到老柳快到站了,张正东眼里能容得了这颗沙子?文建就算折腾过头了,也就是把动手的时间提前了一些,不会影响到政局的稳定。当然,驻军串通起来唱这么一出,龙江市委肯定会有意见。可他们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找王大炮告告状呗,难道他们还敢跑东海军区大院去撒野?”
郑小兰祖孙俩在田文建手上,就意味着主动权在他那边。尽管破事烂事是马定文干下的,但龙江市委一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吴博澜想了想之后,还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小阎,文建能在部队里干两年,难道还能在部队里干一辈子?老柳的秉姓你是知道的,就算他能急流勇退,可他那些门生故旧还都在位置上。
文建眼看就要开照相馆了,而且还是在他鼻子底下开。你一走我一退,谁还能给他遮风挡雨?再说你怎么就知道老柳在部队里没关系,万一他找个由头,翻翻文建的旧账,那咱们可就是鞭长莫及了。”
没有了华新社这个靠山,田文建就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这几年来建立的那点社会关系,办点小事还行,真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他那些狐朋狗友加起来都不顶事。阎副社长哪能不知道这些,而且还早有了准备,见吴博澜提了出来,便胸有成竹地笑道:“吴老,现在的问题就三个,一是他在部队的安全,二是照相馆的安全,三就是退伍之后的安全。
部队那边我已经给老潘打过招呼了,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把文建树立成大学生参军的正面典型。有了那么一层光环在,再加上空d师欠他的人情,除中y军委和三总部之外,谁想动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阎副社长顿了顿之后,继续笑道:“照相馆就更没有问题了,反正文建现在还当着兵,有小付打理一切,谁知道是他田文建开的店。另外,你们那个摄协不是人民团体吗?文建是党员,又是青年摄影家。等他退了伍,就让他顺理成章的进入摄协,再顶个省人大代表的名头,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摄协倒还真有两个省人大代表的名额,吴博澜这才明白了阎副社长的信心所在,但还是忧心忡忡地问道:“省军区那边呢?万一龙江市委告到省军区,省军区再告到大军区,那这件事可就上升到激化军政矛盾地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