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车御史,一炮而红。这一下,京城热闹了。
“请问,您是谢振定吗?!”
“是的,我是!”
“请问,和珅小舅子的车是你烧的吗?!”
“没错,是我干的。”
“请问,您烧他车的动机是什么?!”
“有些人,你不擦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
“请问,您知道和珅是谁吗?!”
“当然,满洲最后一个美男嘛!”
“难道您就不怕他伺机报复吗?!”
“怕。我怕他不报复。”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您有受虐的心理倾向吗?”
“没有和珅的残忍,如何显得出我清官的伟大?!”
“您的意思是说,您想借着和珅出名是吗?!”
“我现在已经很出名了,不是吗?!哈哈…….”
“如果和珅对你展开了报复,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说有什么应对的策略吗?!”
“没有。有了也不管用。我只求一死,问心无愧!”
“好的,谢谢您!”
“和大人,和大人,谢振定烧了您小舅子的车,这事儿您知道了吗?!”
“这里是京城!”
“请问,您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我可以说脏话吗?!”
“对不起。”
“那我无话可说。”
“和大人,依照我们对您为人的了解,您一定会对谢振定展开报复的,请问,您能事先透漏一下这次您整人的具体细节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日,问你是不是猪,你说不是,被扁——不诚实.!翌日,问你是不是猪,你说是,被痛扁——不谦虚!第三天,问你是不是猪,你沉默不语,被狂扁——是猪还这么狂!”
“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整他的节奏!”
“桂中堂,昨儿东城发生的事儿,您听说了吗?!”钱沣自从来到军机处后,与阿桂之间的关系密切了很多。两人时常在一起讨论政事,阿桂也十分欣赏钱沣那股子敢作敢为、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狠劲儿。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是个男人!
“你说的谢振定的事儿吧!”
“正是!谢振定可真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啊!”
“只怕,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那有什么?御史虽微,到底也是朝廷命官。换了是我,即便丢了官,我也会狠狠地办他一办。”
“钱沣,你也是个明白人,这官场中的是是非非、枝枝蔓蔓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得清,辩得明的。”
“这个我知道。这一身官服里的瓤子各式各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个人和你作对,将你置之死地。”
“想要为官,就不能把一些事情看得太重。做官就是要做事,没有一点心胸如何能在官场待得长久。如果连官位都丢了,又如何为老百姓做事,为国家做贡献?”阿桂循循善诱道,“我看皇上很器重你,这个御史是个台阶。如今你又进了军机处,看来皇上是想继续提拔你啊!所以,你要更加小心才是啊!”
“每个人做官的目的不同,我这个御史就是得罪人的…….”对于阿桂的看法,钱沣不敢苟同。可话没说完,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呦……”
“怎么了?!”
“老毛病了,胸口总是疼得很,说来就来,不碍事的!”
“看过大夫没有?”
“我的身子我清楚,没什么大碍的。”
“钱大人,军机处说忙也忙,说闲也闲。我看你身子不好,你可要当心啊!能让下边做的,就别自己揽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多谢大人挂怀,钱沣记下了。只是手头的事情都很棘手,钱沣放心不下啊!”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半夜,谢振定府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经这么一喊,谢振定这才醒过神来,见夫人正轻轻地摇着自己,“做噩梦了……”
“您可把我给吓坏了!”谢夫人小声地说道。她睡得正香呢,忽然被一阵沉重的喘气声惊醒。她看见身边的丈夫伸出双手,正在半空中抓着什么,吓得惊慌失措。
“没事儿了,你快睡吧!”谢振定安慰道。谢夫人随即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喘息声,应该是睡稳了。
谢振定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梦里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梦里,他与和珅一同被皇上召见。不知和珅在乾隆耳边说了什么,皇上立刻就下令要将自己的头砍下来。谢振定大惊,刚待开口解释,却怎么也不发出声音。侍卫们拉着他就往外走,他只能用一双手在空中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谢振定又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这个梦看起来不是个好兆头,或许有什么事情正等着自己吧?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到书房看起了书,直到天色大亮,他才梳洗了一下,前往衙门去了。一天平安无事,他的心才最终放了下来。
谢振定收拾了一下,准备晚上回家吃点好的,给自己压压惊。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名差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