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大师吉言。”
离开前,章含秋又对着满殿神佛拜了三拜,不管是谁庇佑了她,让她有了那样一段经历,她都满怀感激。
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两个男人在后面远远跟着。
“夏靖,你真不和她见面?”
“再等等。”夏靖脸上早没了笑脸,“我会登章家门的。”
“兴师问罪?”
夏靖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男人,“是不是兴师问罪且不论,段梓易段大老爷,你是不是该回你的地盘去了?”
被称做段梓易的男人背着双手当没听到,这满天下的他哪里去不得,何用拘于一地。
夏靖拿他无可奈何,真将他扔下自己走了也不成,要是不知他身份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知道,若他真有个好歹,就是捏死了夏家全族怕是都平息不了那位的怒火。
“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你也知道我要去做些什么,带着你不合适,虽说认得你的人不多,但也保不住有那眼利的。”
“认出来便又如何?不正好可以帮你给姐姐外甥女撑腰吗?”知道他身份的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他,这位倒好,虽说不敢得罪他,但巴结他更是半点都看不到。
段梓易就想不明白了,他都这么主动送上门了,那夏靖怎么就还不知道利用呢?
看着他也不是那清高的一尘不染的人啊。
“若是借你之力能改变这一切,我会毫不犹豫,了不起就是将这条命卖给你,可是……那人是我外甥女的爹,他奈何不了我,更奈何不了你,但是他能决定我外甥女的一切,秋儿十三岁了,若是被他胡乱许了亲,她这一辈子就毁了,我二姐已经毁在他手里,秋儿绝对不能。”
段梓易一想,还真是如此,他们出了气是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可那个小姑娘却摆脱不了有个那样的爹。
现在这世道,要是失了家族庇佑就是男人都不易,更不用说一个小姑娘了。
怪不得夏靖这回能压着脾气慢慢来。
“行,那我往东边去了,听说那边前不久出现一只奇怪的动物,似狐非狐的,都被传得神了,我去瞅一瞅,你知道怎样可以联系上我。”
夏靖松了口气,点头应下。
他还真怕这人坚持要跟着他去章家,那不是在帮秋儿,是在害她。
当年随着二姐嫁进章家的夏家人也只剩一个汝莲了,就这样秋儿还能找着自己母亲,足以证明她的聪慧。
在不知道秋儿的打算之前,他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害她之前的苦心白费。
想到前晚从她那听到的一切,他恨得想杀人。
章泽天,你欺人太甚。
夏家是比不得章家门庭,可夏家人不是家人被欺负了却什么都不敢做的软蛋。
章含秋到家时已是未时三刻了,章家早用过了午饭。
看到她回来,吴氏忙派人去伙房准备饭菜,又遣人去拧了热帕子过来亲手递给她,热情的就如同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章含秋笑着回应了她所有的好。
态度顺从而柔顺,和往常比起来看不出半点不同。
“姐,你终于回来了!”
章俏儿人未到声先到,扑到她身上就要发腻,被吴氏一把拍开。
“大姐儿还没用饭,哪有力气,好好坐着说话。”
“知道了。”章俏儿吐了吐舌,挨着章含秋坐着,“姐,清源寺好玩吗?”
章含秋抿了抿鬓角头发,垂首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玩,跟着做了一场法事,抄了一天经书,除了去放生我哪都没去,等天气好了你求了娘,我们再一起去。”
章俏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吴氏一眼却没有像章含秋预料的那样去和吴氏撒娇,而是拉着她说起了其他。
章含秋不动声色的应和着,心里活络开了。
她不在家里的这两天,怕是有什么事她错过了。
饭后借口累了回了屋。
“阿九,你去打听一下这两天章俏儿的行踪,看她是不是出过府,记得要小心些。”
“是。”
汝娘提了火炉进来,又去衣柜里拿了家居服将小姐身上外出的衣服换下,头上的珠花也取了,头发松松散散的随手挽起,整个人看着都松泛下来。
“汝娘,你表现得还要和以往一样,不要露了马脚被人看出什么来。”
“是,小姐放心,老奴晓得,只要对您有利老奴什么都忍得下。”
起身到火炉边坐下,章含秋吩咐道:“将我娘的嫁妆单子找出来给我看一下。”
“是。”
将嫁妆细细撸了一遍,章含秋心里感慨外祖一家对娘的大方,一应物件都用的上等材料,数量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更不用说大笔的压箱钱。
就算被章泽天掏空了一些,余下的那些也足够她做些什么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