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真的希望将我找回的……怕是只有家宝吧,齐公子不负年少风流之名,此番看来和章小姐是已成好事了。”
上不得台面的事被人这般大刺刺提起,还是当着会亭城主全家人的面,齐振声面上有些挂不住,可视线却又移不开,他从未见过这般冷厉有气场的女子!
除了冷厉,他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但更要命的是,她的冷厉给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艳色,他忍不住想,这人笑起来,不知是何模样。
可这个人,现在对他满腔敌意,最不可能对他笑。
“夏小姐,是我和俏儿对不起你,一个人在外不易,岳父的气性早就过去了,正好我和俏儿过来,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家宝一定很高兴。”
“我早就不是章家女,用不起那个回字,一个人在外是不易,可也比在章家强,章家,从来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夏含秋不想这么平平和和的叙旧,挑衅般的看向章振声身后,“章俏儿,我那一把火可有把我娘留下来的嫁妆全给烧掉?”
“你……”章俏儿心里有鬼,听她这么说就起了疑心,难道,章含秋知道她娘的打算?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夏含秋恶意的勾起唇角,露出个不算笑意的笑,“谋了我的未婚夫不够,还要谋我的嫁妆,你和你娘的打算,我都知道。”
“所以你要一把火烧了……”章俏儿喃喃低语,等于是承认了这话。
“对,我守不住,但也不想便宜了你。”夏含秋看向齐振声,“齐公子,在这件事里,你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齐振声被那满眼的悲凉震的说不出话来,这件事里,他,俏儿,岳父岳母,谁也没有多干净,被牲牺的,就是这个从不多事,被叫去相看也只是低垂着头,被当时的他嫌弃太过规矩的女子。
现在的章含秋,要不是俏儿说,他根本认不出来。
她着了布衣,满身上下只得一支朴素的钗子挽住头发,和任何一个普通百姓一样的装束,可谁也不会真将她当成平民。
她太过从容,气场太强大,说她穿布衣只是觉得好玩更让人信服。
他当时怎么就……
害了她两辈子的奸夫淫妇就在眼前,一直觉得自己太过软和的夏含秋只觉得心头有火在烧,这是她的仇人,两辈子的仇人,她要是放过了,如何对得起自己那一世的凄惨。
她不是不恨的,只是顾忌太多让她不得不将恨遗忘,扯着眼捷毛盖住眼睛当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她不能让夏家沾上麻烦,不能让念儿暴露,不能让小舅为难……
可当两人都到她面前来秀恩爱甜蜜了,她还要忍吗?
她忍不下!
所以,明知道会让几年的隐忍白费,她还是没能忍住。
“齐公子,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你能不能给我解惑?”
齐振声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不是好答的,可他还是点了头。
“我自问从不曾有过伤人意,从始至终,我都是最无辜的那个,在你和章俏儿苟且之时,可有想过我会如何?只是因为我无害,即便是伤害了也无足轻重吗?章俏儿冲我叫嚣说你们情投意合,你呢?怎么想?”
夏含秋问得极平和,仿佛问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她也不那么期待那个答案。
可伏家人,包括他身后的章俏儿在内无一不紧紧盯着他,看他能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齐振声能在这个年纪便入仕,还站稳脚步,心智自是非同一般,此时心里再翻腾,面上也是一派稳重,连刚才的情绪波动都压了下去。
“从一开始我就做出了选择。”
这就是他的答案,因为一开始就选择了章俏儿,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会站到她那边。
所以伤害她无所谓,最后要了她的命,也无所谓。
“好一个痴情种。”夏含秋看向章俏儿,“你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一定会失去对女人来说重逾性命的另一样,我断言,你不会有子孙缘,你,信不信?”
“你胡说。”成婚大半年肚子还没有动静的章俏儿本就有压力,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慌,她心虚,她害怕,怕被一语成谶,反击的话直戳人心窝子,“你就是看夫君护着我不甘心,你嫉妒,你活该嫁不出去……”
“哟,夫人您是在说笑吧,夏小姐嫁不出去?有一位公子都遣我上门说媒不知多少次了,夏小姐总说失怙长女嫁过去要受欺负,怎么都不点头应下,夏小姐这么能干,长得又好,不知多少人来我这打听呢,还嫁不出去,怎么可能。”
甩着帕子走过来的是一个头上插着花,妆容却素淡的妇人,伏夫人认得她,会亭城有名的媒婆凤姑,为了莹莹她就见过好些次。
“老婆子见过伏城主,见过伏夫人伏小姐。”
“免礼,凤姑,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夏小姐,登门没见着人,想着肯定是来了城主府,我老婆子只得腆着这张老脸找来了。”凤姑敛了礼,满脸是笑的看向神情镇定的女子,张口就胡说一通,“夏小姐,您也不能因为知道今日我要登门就躲来城主府,别以为城主府我老婆子就不敢来,我和伏夫人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伏夫人,您说是不是。”(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