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娘,冬娘……”
冬娘悠悠转醒,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在,心里暗喜,柔柔的道:“姐姐,我没事,就是,就是头有点晕,没能撑住。”
“你身体一直不好,能撑这么久已经很好了,是我没有想到这层……”
“娘,用饭吧,菜要凉了。”
话被儿子打断,陈郁娘有些恼他不敬,可看到儿子一筷子一筷子的将自己碗里堆满了菜,再多的责怪也抿于口中,儿子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她又如何能再去怪她。
便是珍儿,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也满是担心,她已经弱至需得儿女这般为她担忧的程度了吗?
对两人笑笑,扶着冬娘坐好,“都快吃吧,吃完了好去谢谢恩人。”
喝茶的两人将这一方角落的动静看在眼里,夏含秋低声问换之,“是我看错了吗?怎么感觉那孩子好像不喜欢那个叫冬娘的?”
“你没看错,他是不喜欢。”
夏含秋皱眉,孩子是最敏感的,一个人的好恶他们最能感觉分明,难道说那冬娘有什么不对?
段梓易也不点明,让她自己去想。
秋儿看似对外人淡淡的,也有防人之心,但那都只是看起来罢了,秋儿心太软,他担心若是哪日他不在身边她会被人算计了去,如果这算计是来自她身边的人更糟,若能通过这件事让秋儿多生几分提防之心,他倒也能容那人几日。
门被人敲了三响,“主子,林森求见。”
“进来。”
林森推门进来,将一张薄薄的纸双手奉上,“这是卖身契,请主子过目。”
段梓易也不看,接过来放到秋儿面前。
夏含秋打开来瞅了两眼,抬头对上陈郁娘紧张的眼神,“吃好了?”
有那张卖身契在,就算眼前是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去了,苦笑着起身行至两人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声响夏含秋听着都替她觉得疼。
“请夫人给郁娘个痛快。”
夏含秋眼睛眯了眯,看向那个依旧坐着没动,眼神却落在这边的冬娘,“这是你的事,为何要由别人为你出头?为你出头的人跪着,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坐着?”
这下谁都听出她话里的不满了,陈郁娘忙替她解释,“冬娘自小身体便不好,这几日在外东躲西藏已是极限了,请夫人勿怪她。”
“哦?!为何在我看来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是你,而她干干净净一身,脸上连道灰印子都没有?”
“那是……那是……”
“便是你儿子,明明是一行人里最小的,看着都要比她狼狈许多,为何?”
陈郁娘垂头片刻,轻问,“夫人如天上的人物,何必打听这些小百姓的俗事。”
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夏含秋浅笑,“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这张纸,我便给你。”
陈郁娘猛的抬头,“夫人此话当真?”
“当真。”
就为了这个,陈郁娘也得咬牙道出实情,“冬娘是我娘生前一个姐妹的女儿。”
“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起来说话吧,别跪着了,你不欠我什么,不用矮我一截。”
抬头看着她手中捏着的卖身契,不欠她什么吗?陈郁娘苦笑着站起身来,夫人这话里的意思是指欠她的是冬娘吧?
她想不明白,为何夫人好像在针对冬娘,回头看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冬娘,她从没想过这个秘密会以这样的方式捅破。
而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出来,便不妨说得更透一些。
“冬娘一出生便被送走,那时我年幼,什么都不懂,悄悄的跟着去了她被送去的地方,后来一有闲我便去偷偷看她,直到她会走了会说话了就带着她一起玩,再大一点便帮着她做家事,没多久我娘过世,是冬娘的母亲最先保护我,对我好,为我谋后路送出那个泥潭的也是她,那时我已经懂事了,知道秦姨对我那般好多半是因为移情,把本该对冬娘的好转到了我身上,那时我便发誓,对冬娘一定比对自己还要好。
冬娘的养父母待她算不上好,常让她做许多事,那户人家还有个儿子,我担心冬娘吃亏,看护得也就更多了些,就算我自己过得并不如意,有了旭儿,又捡了珍儿,也还是时不时的会去看她,给她养父母送些东西,好让她过得好些,哪想到……”(未完待续。。)
ps: 推歌时间:吾恩《天命风流》,依旧古风,我已经很久不听流行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