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苦笑道:“那日,你家亲戚来找你,要你拿出一百两银票,你不肯,也是为了想将这钱给你的情郎?”
湘莲重重点头。陈氏叹气,这样痴情,也不知是不是一厢情愿。人家一个堂堂男子,开口对一个姑娘诉苦,这样的人,能是有血性的汉子吗?
陈氏看了看湘莲那张稚气的脸庞,越发觉得这湘莲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既是孩子,就算自己苦心教导,她又哪里能迅速长成!
“好,我会让人把你的心意,送到你说的这个李郎手里。”
湘莲眼中光芒乍现,欣喜的朝陈氏拜了一拜,又说了一句:“最好,让他回一封信给我。”
紫玉回宫之后迫不及待的对小姐说了今日见兰芝家夫人的场景。
“小姐,你知道兰芝说了什么吗?”
紫玉一脸神奇神秘的奇怪神态,让聂风翎有些摸不着头的愕然。
“什么?”很稀罕?很稀奇的事么?
“兰芝说到容海!”
聂风翎一愣,这,有什么暗情,她从紫玉脸上看出,此话必有蹊跷,忙急切的问道:“快说啊!”
紫玉凝神,坐下轻声道:“原来兰芝是识得容海的!兰芝家夫人,也识得容海!且说是沈怀安,也识得容海!”
聂风翎喘口气道:“这,我心中早有猜疑。虽说都传容海是皇后宫里的安公公引入,但我总觉得,他和皇后是一伙的。”
紫玉道:“不止这些!小姐你听听这一句,陈氏说,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怎么会去做太监,可真是奇了!”
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怎么会去做太监,可真是奇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聂风翎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这话拆开来看,没什么。可放在一起,从陈氏的口中说出来,倒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是什么意思?
聂风翎百思不得其解,想起紫玉说是兰芝先提起的容海,忙让紫玉去请了兰芝。
兰芝笑嘻嘻走进来,捧着一碟子花生。她最爱吃水煮花生,所以也认为娘娘一定也爱吃这口,便去特地煮来,正好,玉儿去唤自己。
紫玉笑道:“娘娘,你看兰芝,给你拿来什么好吃的。”
兰芝将慢慢一碟子水煮花生缓缓放到桌上,笑嘻嘻请娘娘享用。
聂风翎颔首算是谢过,正抬手要拿,紫玉突然伸手挡住,转面正色问兰芝道:“兰芝,你确定,这花生,都是你一人做出来的?没有劳烦别人?”
兰芝不解其意,认真答道:“是啊,真的是奴婢一手做的,是奴婢从尚食局拿来的干花生,奴婢自个洗的,奴婢自个放入锅里,奴婢自个烧的火,奴婢自个盛的……”
紫玉这才松手,笑道:“那就成,那就成。”
却听聂风翎正经说道:“成什么,若是兰芝,也给本宫下药呢?”
兰芝这才明白玉儿所问何意,听娘娘这么说,吓的忙噗通跪倒。
聂风翎张了张嘴,愣住了。早知就不拿兰芝玩笑了。这孩子,毕竟没习惯。
“娘娘,娘娘待兰芝这么好,兰芝就是死一百次,也不敢害娘娘一根汗毛……”
紫玉失笑道:“娘娘说笑罢了,你当真?”
聂风翎也笑,亲手扶了兰芝起身,温声道:“本宫这双眼,还是分得出好赖人的。兰芝秉性纯善,对旧主都能忠心牵挂,又怎会做出害人之事。”
兰芝这才松了口气,破涕为笑道:“原来娘娘是开玩笑,可把奴婢吓坏了!”
紫玉拉过兰芝,逼着兰芝坐下一起吃花生,吃了两颗,脸色突然一变,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看着兰芝问道:“对了,你和你家夫人都识得容海,对吗?”
兰芝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扔下手中还未来得及拨开的花生,不自在的点点头。
“兰芝,那你说说这容海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你家夫人说他,畜生?”
紫玉追问道。
此时兰芝心中有些害怕,后悔不该当着紫玉面说出容海的事来,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说不定夫人也会被牵扯进去。
想着想着,脸色更是发青,头也垂的低低的不敢抬起。
紫玉看她又是这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有些吃气,干脆忽地站起来,指着兰芝重重说道:“你看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娘娘对你好,你却连句真话,也不敢说!你怕什么?怕娘娘会害你?”
兰芝急的手足无措,她倒不是怕娘娘害她,就是不想生事!这张嘴啊!总是管不牢!
这下再不说,娘娘只怕真要见怪了!
算了,干脆就说了吧!说出来,心里也畅快些!
兰芝心一横,牙一咬,半闭着眼眸,全身紧缩,站起来轻声说道:“容海,是奴婢夫人,老爷的家乡,县衙里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