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生鼓着腮帮抬头,一口把牛杂吞下,说:“哇,好清晰脱俗的借口,又不是我把辣椒放那的,要赔,你找店长去。”
“我明明看到是你泼的。”那人一口咬定。
周佳敏看出来了,这人纯粹是来找茬的,指着他口袋边的鹰说:“这是阿玛尼标志,不是纪梵希。”又指着他裤脚的‘ysl’说,这是圣罗兰,两个国际品牌图标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件衣服上的,除非这条裤子是地摊货,顶多四十块。
被发现了?那人瞳孔收缩,使个眼色,又来一个人,说:“是又怎样,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赔不赔,我们也不要多,两千块,给,走人,不给,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怎么,你还想动手?”王东生搭起脚,自下而上看着他。
两人桀桀地冷笑,意思不言而喻。
周佳敏很清楚王东生的功夫,这两个混混模样的家伙,绝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怕待会动起手来,伤及无辜,觉得息事宁人也无不可,随便给个一百块打发他们走人。
哪知这两人是耍着不走,赖上了,偏要给两千才罢休,周围的顾客渐渐停止进食,把目光转向这边,看着这出好戏。
王东生朝远处看了看,这两人合作默契,显然是常有为之,说不定附近还有同党。
远处春哥正巴巴地观察着,一见王东生扫视而来,赶紧找根柱子猫着,要是被他发现,肯定会被揪出来暴打一顿,我方人数太少,不是对手,还是等郭少的救援来了再说吧。
这时候,郭少来电话了,“我还有其他事,去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要敢怠慢了她,我弄不死你。”其实是爷爷下了军令状,警卫员和保镖,轮番看守自己,不得踏出家门一步,哎,难道真像王东生说的,没有他的话,出不了家门?该死。
什么?春哥脸上是诧异加惶恐,两颗眼珠朝下翻,计划才刚实施,就遭遇后勤空虚,靠山临阵有事,没那么倒霉吧?这下子,该如何收场啊?
打电话给阿毛,说计划有变,风紧撤乎。阿毛疑惑不解,凭啥撤啊,看这对情侣,就是那种软柿子,好捏,两千块,就算讨价还价,也有得一千吧,一个月的伙食费呢。
王东生看他打电话的脸色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看,说:“别纠结了,喊你春哥过来喝一杯,他要给面子,我给他里子,他要不给面子,我连他肠子一块扯出来。”
声音不大,但电话那头听得真切,春哥手一抖,电话溜了,噗通一声,顺着下水道流向大海。
顾不上打捞,屁颠屁颠跑去牛杂店,进门时就听得阿毛说:“你谁呀,敢说扯春哥的肠子,你傻了吧,春哥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你。”
刘春一听,暗叫不好,上前一个爆栗磕在阿毛头上,骂他:“怎么跟东哥说话呢,赶紧道歉。”
阿毛当时就晕了,这是怎么个情况?不过,道上就是这样,看着对方弱不禁风,但指不定是哪个大人物,不小心惹上了,只能怪自己倒霉,不死就算幸运了,赶紧跪下磕头,一边的阿林也跪下,两人咚咚咚磕了仨响头,其他的顾客也晕了,满脑子疑问,这是在拍电影呢?
王东生癫着脚,看着刘春说:“春哥……好久不见。”
刘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被郭少抛弃,就等于没了背景和势力,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硬不起来,连忙摆手说,怎么敢当,您才是哥,我们都是小弟。
王东生扯把椅子过去,给他坐下,说:“既然你叫我声东哥,那就是看得起我,眼下有件大事,非你不能成。”
春哥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问什么大事啊?王东生说:“我有个学生,现在还在警局医务室躺着,不过,今晚就能出院,我想,你替我去接他,照顾他。有问题麽?”
周佳敏看着戏剧性一幕,脑海里蹦出一连的串问号,东哥?春哥?学生?警局医务室?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