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书生,你且过来一下。”苏临风刚刚洗漱完毕,就见韩玉婧匆匆赶来,冲其招了招手,小声叫道。
“苏某见过韩小姐。”苏临风拱了拱手,心里面很是奇怪:这个水灵俊俏而又不失英气的将门虎女韩玉婧,向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神秘兮兮的?
“恭喜你呀,小书生,”韩玉婧将苏临风引至廊外无人处,这才作了个抱拳恭喜的动作,“这下小书生你可是要升官发财了!”
“韩小姐这是何意啊?”苏临风皱了皱眉,不知这个对书生文人很有偏见的将门虎女今天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小书生你治好了我父亲的伤病,父亲他要和你义结金兰、拜为兄弟,这下你攀上了我父亲的关系,升官发财那还不是指日可待么?”韩玉婧一边说一边睁大美眸仔细地打量着苏临风。
“韩小姐误会苏某了。”
苏临风听她这样一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自己绝非是为了攀附权贵走捷径才来到韩府的,只是好奇将军伤病之怪,想要弄清原因,再加上将军以礼相待、真诚相邀,这才来到贵府,根本没有借此机会升官发财的打算。
“这么说,小书生你并不打算与我父亲结为兄弟了?”韩玉婧紧紧追问道。
苏临风知道,韩烈韩将军常年领兵在外,颇重手足袍泽之谊,对年轻男子多以“兄弟”相称,但这仅仅是习惯性的称呼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况且,自己不过是一介书生文人,与韩烈这种武将又没有什么过命之交,何以谈得上什么义结金兰、拜为兄弟?!
“那是当然,韩小姐把苏某看成什么人了!”苏临风淡然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封侯拜相、四海扬名,理当自己建功立业、有益于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才能够实至名归,怎么可以投机取巧、依附他人?我苏临风如果想要功名富贵、光宗耀祖,也绝不会用这种小技施恩于人来攀附权贵。
“嗯,那就好,这才算本姑娘没有看错人,你赶快去吧,马上我父亲就要找你了。”
韩玉婧如释重负一般飘然而去,撇下苏临风在那里一脸的茫茫然。
果然正像韩玉婧所说的那样,早饭过后,韩烈一本正经地表示说,若非遇到苏临风,韩某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纵横沙场、征战四方了;
对于一个常年领兵的武人来讲,如果就此提不得刀枪、跨不得战马,成为一个废人的话,那还真不如喋血沙场、马革裹尸;
所以金钱俗物难表敬意,韩某愿与苏临风焚香告天,结为兄弟。
“不可不可,韩将军切莫如此,”苏临风连连摇头,“承蒙将军瞧得起苏某一介布衣,苏某已经知足。待近日将军伤愈,苏某愿随将军前往边关阵地,见识见识那塞外风光、沙场征战!”
韩烈见苏临风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紧紧握住苏临风的手,“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你我不妨作个忘年之交!”
又过了数日,韩烈虽然尚未完全恢复如初,却也提刀引箭无妨,于是便禀明皇上,一路奔向边塞栖雁城。
一路之上,韩玉婧不愧是出自将门,虽然在府中不过是一介及笄少女,穿上戎装以后却和普通将士一样毫无娇气,带领几个女兵侍卫策马扬鞭、疾驰如电。
出了黑石关,苏临风看到的不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而是一片萧杀荒凉,以及那些携家带口匆匆向南而逃的边民百姓。
不过数日,韩烈一行便到了大军据守的边塞要地……栖雁城。
韩烈麾下的十万大军在此扼守南下的通道,据塞而守、并不出战,确保敌军不能由此直入大晋腹地。
一日午后,正当苏临风在高大坚固的城墙上远眺欣赏塞外风光时,突然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向栖雁城涌来。
过不多时,那黑压压的一大片就来到了城门边儿,全是一些衣衫褴缕的老弱边民!
而那些边民百姓的后面,则是数百骑赵国胡人,一个个身裹兽皮,披散着头发,骑着西凉汗血宝马,挥舞着弯月寒刀,像驱赶牛羊一般将边民百姓们赶至城下。
数百胡骑的中间,是一位骑着玄龙驹的胖大僧人。
苏临风居高临下、俯身去看,只见那肥胖僧人将大红袈裟当成了披风系在颌下,犹如旗帜一般在身后猎猎飘动。虽然看不清眉目五官,倒是瞧得见他光头红脸、很是狰狞难看。
不用说,这和尚肯定就是韩烈他们所说的胡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