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仓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光线从门缝射进来的瞬间,货仓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高德旧正准备从箱子后探头去看的时候,却被荣平野一把拽到后面去。
高德旧只得笑了笑,等荣平野到了自己身前,自己才面露凶相,朝着荣平野的后背呲牙咧嘴。
穿着夜行服,却没有蒙面的潘天寿走了进来,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潘天福后,大声道:“我就是你们要找到那个人。”
荣平野带着狡猾的笑容慢慢走出来,看着潘天寿道:“按照辈份,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公。”
潘天寿冷笑道:“你是谁?”
荣平野持枪上前:“有句话叫祝融灼眼,意思就是说祝融尊者是个瞎子,为了掩饰这一点,为了不让人直接就猜透你的身份,所以你们潘家三兄弟中其他两人都在尽力帮你掩饰身份。”
说着,荣平野转身指着潘天福:“他明明不是瞎子,却整日要戴墨镜,而你这个真瞎子,每天则当着大家的面做着木工活,掩饰着自己的身份,而在外围,却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这个人就是夜昙花。”
潘天寿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赶紧放了我的大哥!”
荣平野不慌不忙继续道:“我特别不理解,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不逃离这里,却要讲什么兄弟之情,多送个人质给我。”
潘天寿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吗?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会是我的对手?”
荣平野将花机关抗在肩头:“师公,什么年代了,还拳脚功夫呢。”
说着,一众持枪海警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潘天寿只是冷笑下,慢慢解开衣服,露出绑在里面的炸药。
荣平野脸色一变,很是惊讶,周围的海警也不由得退后一步。
躲在最后方的高德旧见状,赶紧四下找着既可以躲藏又能够当做掩体的地方,急得满头是汗。
潘天寿敞开衣服步步逼近:“原来傅国栋过去的狗头军师也怕死呀?”
荣平野咬牙,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打死眼前这个老头儿。
潘天寿冷冷道:“你有种现在就打死我。”
其他海警都看着荣平野,等着他的命令,可同时大家在心里都祈祷着荣平野不要下令开枪,因为潘天寿身上的炸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荣平野笑了笑,抬手关上了枪的保险,将花机关扔在地上。
潘天寿冷笑一声,拿出匕首就要去割断潘天福的绳索,就在此时,荣平野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潘天寿的脑袋毫不迟疑就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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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从仓库中传出之后,刚赶到码头的裘移山为之一愣,他意识到出事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冲向前方,就在他刚刚从一堆货物前冒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荣平野从仓库走出。
裘移山立即闪身躲避,站在角落中看着荣平野大摇大摆走过,同时也看到被押在后方的潘天福,以及放在担架上被抬走的潘天寿。
潘天寿后脑流出的鲜血渗透了担架,鲜血滴了一路。
裘移山见状,狠狠地一拳砸在旁边的货物上,痛恨自己的迟来,也痛恨自己此时此刻无法手刃荣平野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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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谷波合上昨天李三严的笔录,抬眼看着窗外。
他已经在裘移山的办公室中坐了大半天了,依然没有裘移山的消息,他不敢派人撒网去找,只能让信得过的伍六和班鲁两人悄悄调查。
李三严的笔录没有任何问题,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这恰恰是最麻烦的地方。
乐正贤所说的在李三严离开警局后就立即杀他灭口,根本无法实现,昨晚张家派了二十多名保镖将李三严从警局护送离开,要想下手除非堑壕的人帮忙,而眼下堑壕的人全部都驻扎在都督府中,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傅国栋。
因为傅国栋不能出任何意外,这也是孙三的命令,如果傅国栋死了,甬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领头与张辅之、胡深等人周旋下去了。
门敲响了,裘谷波看着伍六摇头站在那。
裘谷波点头:“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正说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裘谷波立即起身,伍六也惊讶地看着门外,看着一身警服的裘移山大步走进来。
裘移山看着伍六:“你怎么在这?没事做呀?”
伍六摇头:“不是,那我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