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移山看着伍六的背影:“别光拿薪水不干活儿呀!”
裘移山说着走进办公室,把自己帽子挂上:“你怎么又跑我办公室来呀?让你注意点,我虽然是你爹,但也是你上司,哪儿有下属没事就往上司椅子上一坐的,没大没小,起来,站那边去,给我汇报下工作。”
裘谷波沉默着站在桌前,看着裘移山在那哼着小调给自己泡茶。
裘移山泡好茶落座后,一本正经地看着裘谷波:“好了,裘捕探,汇报吧。”
裘谷波双手递上那份笔录。
裘移山问:“什么呀?”
裘谷波不发一语,维持着那姿势。
裘移山接过去的时候,裘谷波转身走向大门,将门关上。
翻看笔录,只看了一眼的裘移山脸色大变,下意识抬眼看着站在门口,背对着自己的儿子。
裘移山定了定神,故作平静:“杀人案?死的这人……”
“爹。”裘谷波依然背对着裘移山,却打断了他的话,“没时间给你再演下去了,人家想要合情合理地干掉你。”
裘移山放下笔录,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裘谷波转身来,走到桌旁,看着裘移山:“爹,若不是昨晚乐正贤告诉我,我恐怕一辈子都想不到夜昙花就是你。”
裘移山苦笑道:“你不是号称甬城第一神探吗?这么简单的答案,你竟然一直没有推测出来。”
说完,裘移山又靠着椅背,自顾自地点头道:“不过,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股劲,倒是像我,当年若不是你爷爷对我表露身份,我恐怕也不知道他就是夜昙花。”
裘谷波道:“我原本也不相信,因为前后时间合不上,因为夜昙花出现的时候,爹还小,不过我在联想到陵简卫之后,也就明白了。”
裘移山解释道:“你爷爷是陵简卫这件事,是他受重伤后被逼无奈告诉我的,因为必须要有人保护祝融,而夜昙花这个名字,也是他灵机一动瞎编的。”
裘谷波疑惑:“瞎编?”
裘移山道:“保护祝融本就应该暗中行事,因为树大招风,迟早会惹来大|麻烦。”
裘谷波问:“那为什么他又化身为夜昙花了呢?”
裘移山笑道:“某次他从东营地回来,偶遇有人当街行凶,他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蒙面后仗义出手,谁知道对方人数众多,也有江湖人士混在一起,便问他名号,恰好呢当时路边摆着一盆昙花,他就顺口说自己是夜昙花。”
让裘老爷子没想到的是,被他救下的这个人竟是个说书先生,第二天便将昨晚的经历编成书,紧接着夜昙花的名号就传遍了全城。裘老爷子想到保护祝融本就得蒙面行事,如若被人发现反倒不妥,说不定还会暴露祝融的存在,干脆就将错就错,当起了夜昙花。
裘移山道:“你爷爷过去是不快,很清楚大多数不平之事,就算对簿公堂也无法解决,早就心存不满,于是干脆假借夜昙花之名,一边保护祝融,一边行侠仗义。”
裘谷波点头,分析道:“直到那次受重伤,担心祝融有危险,不得已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爹,你就接替他成为了陵简卫,成为了第二代夜昙花。可是我不明白,为何十年前,你要选择消声灭迹呢?”
“还不是因为你。”裘移山看着裘谷波,“那时候你十来岁了,聪明过人,老喜欢往案发现场跑,好几次还帮我破了案,我看着你就想,将来若要是与哦一天,你把我给抓了,以你的性格,肯定左右为难。加上那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过祝融,没人打陵简的主意,我就想,干脆消声灭迹,让夜昙花成为甬城的一个传说吧。”
裘谷波看了一眼门口:“好了,爹,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应对胡深布下的这个局。”
裘移山翻开那笔录:“很麻烦,李三严所说与当时的情况分毫不差,没有半个字是假的,所以,突破口不应该在他这。”
裘谷波皱眉:“那突破口在哪儿?”
裘移山想了想道:“胡深的目的是什么呢?”
裘谷波不假思索道:“陵简。”
裘移山又问:“那他拿陵简来做什么呢?”
裘谷波摇头:“权力和钱,他胡深垂手可得,我实在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想做什么,你说,他都土埋半截了,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裘移山叹气道:“我们做警察的,不仅要懂得推理推测,还得找出犯罪的动机,但胡深的动机我们现在摸不透,猜不着,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你想想,胡深整死了蔡千青,现在又想整死我,目的是什么?”
裘谷波道:“难道是针对我?”
“是针对傅国栋,儿子,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如今你我都只是傅国栋的羽翼而已。”裘移山起身走向窗前,“傅国栋在甬城根基太深,就算甬城三大家不再支持他,也不至于突然倒台,再者,要让他倒台,必先剪其羽翼,在此过程中,利用各种不利他的舆论多次打击,让甬城百姓对这个掌权者彻底失去信心,民心转向陈伯忠处,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