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在过年前看望了原杭的妈妈,回家之后就瘫在床上没动了。桌边放着一杯感冒冲剂,还有零散的几根棒棒糖。林樾躺在床上闻着感冒药飘到他鼻腔里的苦味儿,心情很糟糕。
把被子盖过头顶,闷着脑袋躺了十分钟,实在闷得喘不过气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坐起身够到杯子,深吸一口气猛地对着嘴灌了感冒药,又连忙拆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才呼出一口完整的气息。
手机响了,林樾钻回被窝里闷着脑袋接了电话,“喂”的是清晰可听的鼻音。
“感冒怎么样了?”原杭那边很吵,刚接起电话就连忙问。
“……你在哪儿呢?”林樾低哑着声音问,“好吵……”
“等等。”原杭对着远处说了句什么,然后走了几步路,背景音才稍微不那么闹。周围一旦静下来,林樾才听清原杭那边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原杭走到边角处,对着话筒轻声道,“我在俱乐部改装车呢。”他顿了顿,问,“感冒好点儿了么?怎么声音还是闷闷的?”
“嗯……就是嗓子疼,”林樾说,“老毛病,没事儿。”
“我一会儿去你家,”原杭说,“你想吃什么?”
“你别过来,”林樾立马制止道,“你来了传染了感冒我可不负责啊。”
原杭听完笑了几声,从话筒里传出来特别有磁性:“我不亲你。”
林樾听完耳朵顿时就红了,加上感冒发热,整个人在被窝里就开始燥:“……你别来,我屋子里都是细菌。”
“……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原杭说,“我不欺负病人。”
“原哥哥,”林樾说,“要不是我病了,你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原杭听乐了,他笑了几下才妥协道:“你休息吧,等你醒了我再去找你。”
林樾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他歪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做什么……?除了互相解决就没真枪实战过……靠!
林樾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林小樾!感冒昏头了吧!脑子里能不能想着点儿有意义的东西?
……可是这个也挺有意义的……
林樾对着天花板“啊”了一嗓子,仿佛感受到了下侧不可描述地挺立。
“林樾!”老妈听到动静在门外吼了声,“给我老实睡觉!再吼给你扔屋外乘凉!”
林樾没再吭声,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没动静了。
感冒就容易想多,情绪也会跟着敏感。林樾就这样在他认为的敏感期度过了感冒的一整个周期,直到原杭回老家过年当天抱着汤姆敲了他家的门。
“……我收费了啊。”林樾接过汤姆,吸了吸鼻子,“一小时二十。”
“隔壁宠物店一天才十块。”原杭在门口勾唇看着他。
林樾懒得跟他讨论这种金融问题,他指了下屋内,问:“进来么?”
“我一会儿就走了,”原杭说,“我爸在楼下等我。”
林樾往客厅正在看电视的老爸那儿看了眼,然后把汤姆放在鞋柜上,换好鞋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我送你到楼下。”林樾说。
原杭跟着他往楼梯口走。林樾带着他错开了电梯,拐到了台阶那儿。原杭没说话,就这么跟着他下着楼梯。
林樾家楼层不高,下了没多久就到了个位数。原杭看了眼正低着头下台阶的林樾,伸手牵住了他垂在腿边的手,然后握在手里捏了捏。
林樾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么快就想了?”原杭问。楼梯很黑,即便在白天。一般居民很少走楼梯,周围都是空荡荡的,话音刚落还带着回声。
林樾被握在他手里的手指动了动,换了方向变成了十指相扣。
“……什么时候回来?”林樾轻声问。
“初六。”原杭回答。
林樾没说话,听着下着台阶的脚步声,心里感到空空的。
特意选了走楼梯,怕坐电梯不到一会儿就到了单元口。现在听着脚步的回声,脑子里更乱了。这种长久的折磨总比短暂的来得痛苦,更让人欲罢不能。
原杭牵着他走得很慢,边下着台阶边扭头看他。他跟原杭平时能聊的话题很多,这会儿都沉默了,十指相扣的热度却一直在。
两个人下到第二层,原杭突然紧了紧他握着的手,手臂用力猛地将林樾抵在了楼道口的墙壁上。林樾愣了愣,看着原杭贴着他低下头,对着他的脖子轻轻地蹭了蹭。
“我现在就想了,”原杭闷声说,“怎么办啊?”
林樾心里痒痒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扬起嘴角笑了笑:“那怎么办啊?”
原杭把头靠在他肩上,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酥麻麻的:“咬一口吧?”
“……你——嘶!”林樾还没说完,就感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子刺痛。他深吸一口气,在踹原杭与不踹之间徘徊了好一会儿,最后咬牙无奈,“你他妈的……”
“这里也咬一口吧?”原杭说完抬起头对着他的嘴唇又是一口,不过这回咬的很轻,牙齿上下摩擦了两下。
林樾懒得计较,任由他对着自个儿脸部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咬了一遍。
“我好了。”原杭亲了个遍,然后直起腰笑了。
“……”林樾瞪着他看了两秒,然后一秒破功,对着原杭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了好一会儿。
……幼稚!
“难熬”的春节就这么开始了。
林樾抱着汤姆歪在沙发上边剥橘子边看着春晚,旁边是正上初三的堂妹玩手游的声音,饭桌上是七大姑们的吆喝声,劝酒的,还有嚷嚷着吃完打麻将的,吵归吵,但气氛很到位。
“小樾这次考试进步了十多名!”老妈对着饭桌上的亲戚们说,“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