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尔,那可是皇帝!”
奥普多尔被搞得啼笑皆非,连连摇头道:“别痴心妄想了,他对我们这些富有成见。当然,短期合作一下还是有可能的,毕竟跟澳门的葡萄牙人有过这样的先例。不过他们那糟糕的办事效率和不堪一击的海军,你别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伯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作为一个资深海盗,我可不想招募一帮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土著充实舰队,更不想招募一帮六亲不认的东方同行。穆先生不是说了吗?至少说会对接下来的计划有帮助。”
“这到是,那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奥普多尔抓起鹅毛笔,一边打着稿,准备给地球那边的董南写信求援,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杰尔,你去看看还需要些什么补给,争取在马尼拉一并采购完。穆先生,你去找下金尼阁修士,看能不能再招募几个向导和翻译。”
“好吧,我现在就去。”
东印度公司首航船队的所有人员,都是从大西洋公约组织联合舰队和托斯卡纳海军挑选的精干。长达半年多的航行中,又进行过无数次磨合训练,随着伯爵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顿时忙碌了起来,以极大的热忱投入进了战备。
为了给伯爵准备尽可能多的战争物资,奥普多尔咬牙低价出手了三船货物,甚至还请金尼阁会士买了两百多个肤色跟黑人差不多的东方奴隶,以充实舰队的战斗力量。
四天后,舰队再一次起航了。
伯爵率领由三艘主力战舰和三艘武装商船组成的主力舰队,在几个刚招募的西班牙领航员指引下直扑台湾。而奥普多尔总督则和穆秀才一道,率领剩下的三艘武装商船按原计划驶往澳门。
一路之上,碰上许多悬挂再妈祖旗的福船。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亦商亦盗的大明海商。尽管奥普多尔船队只有三艘船,但由于吨位和火力在东方绝对可以称得上战舰,相互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并没有发生任何摩擦。
到了!终于到了!
看着远处的地平线,穆秀才热泪盈眶,浑身都记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同他一起站在艉楼上的金尼阁会士,一边迎着海风用望远镜观察着,一边用流利的大明官话喃喃自语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从他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说得是他自己,还是想借此描述穆秀才的心境。
穆玉峤再也忍不住了,“嘭”的一声,跪倒在甲板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所有人都沉默了,连水手长的命令声降了几个分贝,显然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金尼阁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他搀扶起来,指着狭小港湾里的十几艘帆船,低声说道:“穆,这里离山东还有一段路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条船。”
家肯定是要回的,尽管父母双亡,但还有亲朋好友,甚至还有指腹为婚,迄今都没见过面的未婚妻。但现在可不是回家省亲的时候,穆玉峤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谢谢,非常感谢,但我现在还不打算回去。”
“现在的确不是回去的时候,”金尼阁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总督大人初来乍到,少不了要跟地方官员打交道,身边没个人可不行。”
穆玉峤反应了过来,看着岸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不是还有您吗?”
说话间,两艘小艇从码头边划了过来。站在右舷边的奥普多尔,下意识的整了整衣领,随即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说道:“瓦格纳先生,你去接待下他们。除了留守的陆战队员外,其他人准备登陆!”
“是!”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来者并不是葡萄牙人,而是几个身着绸缎的中国商人。奥普多尔可没兴趣跟他们做生意,至少说现在不行,便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打发回去,然后在一干传教士的陪同下径直前往教堂。
“上帝保佑,您终于回来了!”
澳门主教查帕普莱塔激动不已,见到金尼阁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其他神甫则争先恐后地招呼起汤若望、邓玉函等人来。
自在马尼拉得知“南京教案”后,金尼阁就没睡好过觉,哪里顾得上客套,拍了拍他后背,便急切地问道:“龙华民主教还好吗?他有没有受到波及?”
“所有兄弟都被驱逐了,他能不受到波及?”
查帕普莱塔点了点头,倍感无奈地苦笑道:“南京礼部尚书沈榷,三次参奏教会与白莲教有染,图谋不轨,尽管徐光启徐大人多次上疏辩护,但王丰肃、谢务禄等兄弟还是在南京被逮捕,去年底才被押解回澳门。庞迪我、熊三拔他们也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青洲教堂布道。”
“李之藻李大人呢?”
“现在是高邮制使,负责治理南河,他也受到了波及。”
查帕普莱塔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辽东女真叛乱,清河、抚顺相继失陷,今年三月,皇帝下令刘綎、杜松、马林、李如柏四位总兵,分别从朝鲜、抚顺、开原和清河四个方向,同时向赫图阿拉发动进攻。四路明军十二万人在萨尔浒全军覆没,辽东几乎无可用之兵了,他们现在比以往更需要我们的火炮,这或许就是一个转机。”
这帮洋和尚,居然对大明这么了解,跟大明某些官员的关系如此密切!
穆玉峤禁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暗想如果不是董大人截获住了西班牙卸任总督查帕普莱塔点了点头,倍感无奈地苦笑道:“南京礼部尚书沈榷,三次参奏教会与白莲教有染,图谋不轨,尽管徐光启徐大人多次上疏辩护,但王丰肃、谢务禄等兄弟还是在南京被逮捕,去年底才被押解回澳门。庞迪我、熊三拔他们也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青洲教堂布道。”
“李之藻李大人呢?”
“现在是高邮制使,负责治理南河,他也受到了波及。”
查帕普莱塔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辽东女真叛乱,清河、抚顺相继失陷,今年三月,皇帝下令刘綎、杜松、马林、李如柏四位总兵,分别从朝鲜、抚顺、开原和清河四个方向,同时向赫图阿拉发动进攻。四路明军十二万人在萨尔浒全军覆没,辽东几乎无可用之兵了,他们现在比以往更需要我们的火炮,这或许就是一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