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为什么拿走你的糖?”卡桑德拉扬起脸,好奇的看着儿子。
“吃糖坏牙!”
“那小罗帕雷斯还是听外婆的话。”卡桑德拉笑了起来。
“外婆家好玩吗?那个老太婆是不是很凶?”
小罗帕雷斯扬起脑袋,皱巴巴的小脸一脸的迷茫,显然在想老太婆指的是谁,在他小脑袋瓜里,对他最凶的就是他的小表妹,野蛮的雷奥妮,他恍然大悟。
“雷奥妮很凶,比外公还凶。”小罗帕雷斯觉得爸爸的话很有趣,他又知道了一个新词语:老太婆。自此以后,他见到凶的小女孩就叫老太婆,这是父亲留个他不多的宝贵的记忆的一部分。他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布露也是凶,老太婆,安利维多比老太婆安静。”
卡桑德拉无语的听儿子将自己的同伴叫做老太婆,有些想将抽自己的冲动。
“小罗帕雷斯,老太婆这话以后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
“那是骂人的话。”
“骂人的话不能说,那什么话可以说?”
“好话能说,骂人的话不能说——该死的!谁在那里?”卡桑德拉有些恼怒受到打扰。
花丛像两边倒的细缝里走出一个高大的人来,那人脸色阴沉,眼光犀利,嘴巴挂着一丝冷酷的笑容。卡桑德拉发出一声冷笑,他最讨厌看到的人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拉斯特算排在前面的,对他,卡桑德拉几乎本能的厌恶。
“亲爱的哥哥,我不过是来告诉你,温莎夫人到处找你,可能遇到急事了,弟弟刚好看见你往这边来了,特意来告诉哥哥你,如果哥哥不想知道,就当我没说吧。”拉斯特戏谑的说。
“她一个人吗?”卡桑德拉迟疑的问道。
“当然了,那双放光的眼睛红红,好像哭过的样子。”拉斯特像突然想起来惊讶看着一脸犹豫的哥哥。
“我去看看她,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卡桑德拉欲盖弥彰的掩饰说,拉斯特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冷笑。卡桑德拉狼狈的想从弟弟的注视下逃离,对那双残酷的鹰眼,他十分不适应。
“把小侄子交给我吧,我带他去和布露、安利维多玩,小孩子从小一起培养感情比较好,以后才能互相帮衬。”
卡桑德拉只有一个儿子,皇家子嗣单薄,小罗帕雷斯只有一个堂弟和堂妹,他也希望儿子以后能得到亲人的帮助,因此没有迟疑,将儿子交给他讨厌的弟弟照看,自己则去做一个受人诟病的护花使者,有什么不可以了?只要有可能顺应自己的心,做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哪怕是受人尊敬王也不会幸福的。他自小尊崇一套绝对的自由理论,反而弄得自己处处受到限制。他本性放荡不羁,自己的父亲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没有起到任何榜样的作用,现在的多雷多一世是个残暴的君主,崇尚暴力和男人的权威,没有一处值得他尊重和效仿之处。
在他年轻叛逆的时刻,甚至是迷茫彷徨,不断怀疑否定自己的年纪,意外的承担起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职责。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年纪,从没享受过家庭温暖,也不知道怎样约束自己,怎样为家庭作出牺牲。他是一个性格温和,又乐于听从教诲的人,如果有人告诉他应该放弃奢华的享受,应该习惯家庭的生活,应该爱护和对妻子忠诚,他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和善良的本性做到的,但是没有人希望和告诉他应该这么做。他知道身边的人都希望他迷失自我,作出后悔莫及,毁掉前途的事情,至少让他们饭后闲聊多了一个话题。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但是却无能为力。有的人本应该幸福,但是在他关键的成长道路上,缺少一个引路的人,不能将他这段迷茫黑暗的道路照亮,在痛苦里深深的挣扎,但是却看不到希望所在,到处都是刺人的荆棘,可怕的陷阱。有的人凭着自己的勇气闯过来了,有的人却从此迷失了人生的方向,回过头才发现,原来的道路已经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