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会不会被关进黑黑的牢房,被鞭子打,被火烧,被刀割,被羊舔脚心?”玉春抬起可怜的泪眼——鬼知道她从哪里看到了她所说的东西。
“不会的,他们毕竟是两位殿下和你们父皇母后的朋友嘛,乖乖地回去玩,事情很快会真相大白的,如果他们真的无辜,自然会放出来的。”武海松调整着笑脸,做亲切真诚大哥哥状。
“他们绝对是无辜的!”玉春说完,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知道,我知道,查清楚了就没事了,放心吧。那么,臣下还有事,先告退了,两位殿下请跟他们回去吧……”
泪眼朦胧的玉春看了看武海松那金属质的僵硬笑脸,又看了看哥哥刘平总算沉着下来的表情,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没走两步,又打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两天后,国安厅秘密审讯室内,两名特工架进了一位面无血色的妇人。
妇人一进门,目光就被地上一名遍体鳞伤的中年男子吸引住了。
“是廖三吗?”妇人刚一开口,就被一束迎面射来的强光晃得睁不开眼。
“夫人……是我……”地上的男子大概还剩十分之一口气。
“廖三……真的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妇人怒气冲冲,差点就要动手。
“夫人,要是您知道是谁害死了您夫君,您会想办法报仇吗?即使牺牲自己甚至孩子也在所不惜?”
“牺牲我自己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牺牲孩子!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害死我夫君的,就是当今皇上?不可能!他们原本是好兄弟来的,是一个山头出来的,绝不可能自相残杀!”
“夫人太天真了,被打成叛党的丁介云他们,原本也被那个篡位的皇帝当作好兄弟不是吗?九年之前,也就是小人被您介绍到您娘家做管家之前,曾是恩公朱大人的心腹之一,侥幸逃过了清洗,活到了现在,这些年来,小人一直在私下调查朱大人遇害的真相,直到最近,终于得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足以证明那个篡位的家伙就是杀害朱大人的幕后主使者!”
“关键性的证据……”
“我已经把我所搜集到的全部资料都交给了一位有能力的人物,他能把这些东西在国内外的报纸上曝光,到时候真相大白,就算没能杀掉狗皇帝,我也心满意足了……”
妇人正要再问,几个裸露上身的肌肉男将廖三猛地拽起,拖到墙上拷好。
强光射来的方向传来钢铁般冰冷质感的声音:“廖三,最后问你一次,你所说的所谓关键证据是谁给你的!你又把你的资料都交给了谁?”
“再等五天,五天后,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五天而已,不长吧。”廖三那血肉模糊的脸夸张地扭曲着,也许他想微笑,但很显然,他的任何表情都已无法让人辨识。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你的状况……来人,喂他吃屎!”
两名壮汉当即按住廖三,扒开他的嘴,往嘴里插进一个大漏斗,又一名戴好口罩的壮汉拎着满满一大桶新鲜人粪,一瓢一瓢地舀着往漏斗里灌……
廖三全身痉挛的同时,一边的妇人已经吐得一塌糊涂。
“现在,朱夫人,我们先不管他,老实交代你的事吧。”强光灯后的上位者悠然道。
“我……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
“看来你也想跟他一样……”
“不……我……我真的……”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得犹豫,不得撒谎,现在开始第一个问题!”
妇人头一歪,晕死过去。
天津大沽港,英国籍的“泰格”号客轮正缓缓出港,后甲板上,一位戴着高礼帽和大墨镜的黄种男子轻轻地哼着似乎不属于这时代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
“武,这是你们家乡的曲子?”旁边同样装束的白种男子问道。
“算是吧。”
“很特别。”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剩下二十人知道这曲子了吧。”
“真的,这么稀罕?我可以记录下来吗?”
“随便……”
汽笛长鸣,大陆渐渐远去,被河流所玷污的土黄色水面浪起波伏,黄种男子摘下了墨镜,恶狠狠地冷笑:“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绝对要毁灭你。”
“武,别说了,你能成功逃出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不是幸运,为了能再回到这里,我可是足足减掉了三十公斤的肉,要知道,从前他们叫我‘零点一二吨级的人物’。”
“武,你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我想以后他们也不会再放你出来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一定要把他们和他们的梦想彻底毁灭……”
雾气散去,火红的太阳跃上蓝天,清亮的大海在船头方向闪动得耀眼……